庄迩慢慢发现崔醒的字典里不是没有迩字, 而是没有永远。
不是嫖客,不是恋人, 朋友之间更不会好到要上床,她们对对方也没有什么亲昵的叫法。好像庄迩再向她靠近,也就只能这样了,崔醒人如其名,这个七八岁就开始流浪十七岁就开始卖的女人太清醒了,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的安全感不靠男人,不靠天堂码头那个岁数真的能当她妈的妈妈, 靠的是钱。
崔醒的钱大多花在衣服还有美妆上面,干这行是越漂亮越赚钱, 来嫖的人都很肤浅,她漂亮得久一点就能多赚钱,至于买房买保险以后养老怎么办之类的, 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本来人生就要这么虚度下去了,被庄迩连哄带骗, 报了个对学历没什么门槛的夜校, 光是入学考试就差点没把半个文盲的崔醒折腾死,第二次才考上, 好在后来还是有惊无险地出师了。
临港是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 都一月份了还能有十几度的夜晚。庄迩在学校门口等崔醒, 婆婆将她要的一个烤红薯一个烤土豆递过去的时候关心道:“还穿短袖, 不冷啊?”
庄迩在付钱,塑料袋被旁边的人弯起两根手指拎了去, 崔醒:“她心里有一团火,怎么会冷?”
姓庄名迩的人张了张嘴,本来想要反驳, 被崔醒掐了一把屁股,感觉心里真的有一团火在烧了,那火的颜色恐怕也不是焰心的淡蓝色,而近似于崔醒涂在指甲盖上的紫红色。
撩拨她的人浑然不觉,崔醒吃着烤土豆还在嘀咕怎么卖炸串的那家今天没来。
这期夜校的最后一天,成人教育的那栋楼临近侧门,走出来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