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醒念这个也算是难得从了一次良,衣服都保守很多,吊带衫还有齐逼短裤压箱底几个月了,黄色的头发也染成了深一点的咖啡色,她肤色白,染什么色都不会土。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但崔醒杵在那儿随便一个表情都是压过路人的漂亮,风尘味收敛了,只要不张口,还能被一双清澈的眼睛衬出干净来。
“你长这个样子,你爸或者你妈一定也很好看吧?”
这个时间出来的人不少,电动车开在人群里也快不了,庄迩的声音没有多大,但辨识度算高的。因为她的音色有点中性,夹杂的男性那一面还是趋向于少年的声音,崔醒太喜欢庄迩的声音了,尤其喜欢她在床上叫。
崔醒趴在庄迩的背上,她已经习惯这个姿势了,从她上夜校以来,回工厂宿舍的这条路,庄迩没有哪一天会缺席。
“我爸一般吧,唉,我对他其实没多少印象,他死得太早了。”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的,崔醒的困意都被吹散了,路灯的光被树叶剪裁,洒进她的眼睛里变得零碎,隔了很多年的事情再去回想也是零碎的。
已经走出了学校的片区,庄迩停在十字路口等信号灯,她们的右边是架在桥上的铁轨,火车轰隆轰隆碾过,崔醒娓娓道来:“好像是赌博的时候吵架斗殴,被人打死的。”
“我妈么,傻子一个,我爸的后事还要邻居来料理,那阵子我也是住在邻居家的。他们家孩子吃什么我吃什么,对我很好,也没想过原来是要拿我去卖。”
“走的那一天我还见了我妈一面,她哭得好厉害,弄得我后来好几次都怀疑她是不是装傻,还是她以前也是被拐卖过来当媳妇的,所以闻到了那股味道。”
庄迩不解:“什么味道?”
车灯照过去的前方就是金水湾生意火爆的夜市,两人的鼻间都是烧烤的味道,浓郁的复杂的,但也能想象出可能是鱿鱼可能是韭菜可能是牛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