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页

霍留行也停下动作,朝赵珣颔首行礼,看着他脖子上厚厚一圈纱布,关切道:“四殿下受伤了?要不要紧?”

赵珣原本无关痛痒的伤口,被这一问,像给烫了一把火星,咬牙切齿地疼。

当初霍留行乔迁时,他曾主动登门表明立场,暗示自己支持霍家铲除赵瑞。因此奸细入京后,他笃定霍留行将有所动作,一方面准备好了看霍家与赵瑞鹬蚌相争的好戏,另一方面也打算好了,在必要时站在霍家那边,先将赵瑞端了再说。

昨日凌晨被急召入宫,他猜测到应是霍家人在天牢那边做了布置,可直到看见那块玉佩,才真正惊心于霍留行城府之深,也终于意识到,自以为掌控着此局的他,其实被人耍了个团团转。

霍留行根本不是鹬蚌,而是渔翁。

这位渔翁一早就盘算好了,除掉赵瑞,却也不给他赵珣落着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要把他也拖进泥潭。

皇帝对他这嫡亲的儿子还有父子情分在,不至于因他演了一场“自污”的戏便下狠手惩处他,却会在心中暗暗记他一笔。

可偏偏就是这样,才更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有冤亦无处申辩。

霍留行把他们赵家人,一个个都算准了。

赵珣心中恼恨,面上依然摆出谈笑的姿态,走下轿撵,挥退了宫人,然后说:“一点小伤,不劳霍将军忧心。霍将军若是得闲,倒可关心关心它们。”他扬扬下巴,意指道旁被萧瑟的秋风吹得落叶满天的几棵大树,“这长得太过高大的树容易招风,今日枝繁叶茂,明日便枯萎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