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春金只有这一个女儿,这辈子也不打算再娶,什么好的都想给她。农忙的时候在家种地收稻,农闲的时候就去镇上打打零工,干点日结的体力活,做补贴。
但种田这事全凭天意,老天不痛快了叫你颗粒无收也是可能的,收成好的时候一年也不过几千元钱,加上其余收入一年万把块左右,小病小灾不敢去医院,全靠身体结实硬生生熬过去,然而这两年也明显大不如前了,晚上背疼生生疼醒,睡不着觉。
“困难是有点困难,但可以克服,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大学!”肖春金说这话时的眼神坚定,眸心深处燃着两丛火。
肖春金带郁清棠去了肖情的房间,特意叮嘱她可以看,但不要乱碰,因为肖情不喜欢别人乱动她的东西。
肖春金笑容里透着温柔:“别看这挺乱的,肖情说她都知道哪样东西在哪儿,我平时给她打扫都会放回原位,她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房间整洁,窗明几净,柜子和桌面一尘不染,至少隔天会打扫一次。
郁清棠没有碰里面的东西,看过一圈后,目光轻轻扫过桌上的相框,定格。
看起来三十来岁的肖春金,脖子上骑着扎着羊角辫穿碎花裙子的肖情,身后是照相馆的布景。
旁边还有一幅相框,四十多岁的肖春金,和穿着初中校服扎着单马尾面容清秀的肖情,肖情亭亭玉立在父亲身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背后是江宁县一中的大门。
相框擦拭得很干净。
肖春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他忽然背过身去,抬手按住了自己湿润的眼睛。
郁清棠听见动静转过来。
肖春金手按在眼睛上没拿下来,两道泪痕冲刷过他黝黑的面孔,喉咙哽咽道:“我就是……有点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