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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声音缓慢,隔着墙,带着医者该有的责任心,或许还有藏在麻木中的悲天悯人。

“但是我说句可能我不该说的实话,我之前有稍微了解了下关于滑雪大跳台的相关事项,那在所有的滑雪项目里,这个项目相比较而言是稍微可以说风险比较大的——您家里这个情况——”

医生含蓄地停顿了下,显然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私人方向的话题。

但是他刹车之后,换了个含蓄的说法:“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他在以后的比赛或者训练里不会再摔一次……这一次没事,不代表下一次没事,并且我觉得眼下这种情况,再出现同等的事故,下一次他可能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你知道他那个脊椎真的差点刺破了硬脊膜,那个就麻烦了,真的,只要再过去一毫米,你们这大年三十都不定在哪过……”

后面医生说什么,单崇没听进去。

隔着墙,他感觉到原本还能平静说上两句话的单母也跟着安静下来。

【你家里这个情况】几个字,像是魔咒。

足够让单家的每一个人停下固有的思想,好好思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单崇来说,他站立在那儿的时间甚至久到让他觉得有点疲惫,他听见单母说:“要看他自己。”

“考虑下伤退,或者是换一个项目,除了跳台不是还有竞速吗?当然这些不是我该管的,只是我觉得眼下的情况——”

“虽然是哥哥,但是我家小孩都固执的很。”

中年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医生的话。

“有时候也会迷信地想是不是我和孩子他爸是不是无意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一家子遭到老天爷的惩罚和警告,妹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他也……”

声音短暂地消失两秒,才继续。

“但是我也清楚,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得他自己想明白,孩子生下来了就拥有他自己的人生了,做父母的指手画脚又有谁愿意、耐烦去听?所以如果他不放弃,我会支持他……但是如果他能放弃,我大概——”

她又停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