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死生之界两百年风雪太冷,”她抬手拂过自己头发,将发丝挽到耳后,声音很轻,“你寒了心。”
他在年少还什么都没想清楚时便痛失至亲一切,而后就入死生之界,在杀戮和绝情丹陪伴下度过两百年。
上天甚至没有给他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就将它早早掐断。
谢长寂不说话,他静静看着她。
花向晚见他久不出声,挑起眉来:“我说得这么推心置腹,你都不说点什么感动一下?”
“那你呢?”
谢长寂只问,花向晚一愣,就听谢长寂追问:“那你这两百年,又不怨恨吗?”
寻常人经历她所经历这些事,早已偏激狭隘,可她却始终清醒,不曾迁怒他,不曾怨恨他,是是非非都分得清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花向晚听着,轻声一笑:“我同你不一样,我有人陪着。”
说着,她转头看向庭院,目光温和:“我一路过来,虽然遇到了许多不好的人事,可云裳陪着我,薛子丹陪着我,还有师父、长老……我并非孤身一人。而这世上最怕之事,”花向晚转过头,在灯光下抬头看他,灯火落在她眼里,她声音很轻,“就是孤身一人。”
这话出来,谢长寂便突然又明白几分他为什么觉得死生之界不好的缘故。
他垂下眼眸,细细作想,花向晚见他情绪不高,便主动拉过他,高兴道:“走吧,要聊以前回房聊,别在这儿愣着了。”
谢长寂由她拉着回了房,一路都不吭声,他一贯沉默,花向晚倒也并不在意,直到两人躺到床上,谢长寂还静静躺着,花向晚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