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头不让摸,就摸另一个。
什么破规矩,她的规矩才是规矩。
腰往下,学长在升旗,不讲任何仪式,毫无保留地起立敬礼。
周学长心想,是苏余的手太软,还是自己太没出息?
她能用指腹捻熄一轮太阳,也能用一记眼神让山巅坍塌。
真厉害。
喜欢这么一厉害姑娘,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周非池放任克制,她想看的,想摸的,想要的,他给就是。
男人动情沉沦的模样真好看。尤其这种硬朗款的,呼吸渐沉,意乱情迷,极有成就感。
苏余忽然收回手,背在身后,“走了。”
周非池喉结滚了滚,眼神一下拉不回来,愣了声,“嗯?”
苏余要走,说走就走。拿外套,拿包,再从包里勾出车钥匙。她忙自己的,没再看周非池一眼。
关上的门,自觉划出边界。
周非池坐在桌边,拿起她没吃完的半个饼,大快朵颐,一口不剩。
—
苏余的车位被占,这么嚣张的劳斯莱斯,只可能是徐仄恺。
投影仪放着电影《两小无猜》,徐仄恺挽起衬衫双袖,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啃苹果。
苏余有一瞬恍然,从门口往里望,像一个微缩景观,平和,宁静,晕染出毛绒绒的光亮。
这是她的梦寐以求,也曾以为自己拥有。
“你还知道回来?”
徐仄恺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苏余皱眉,“谁让你来的。”
“你是不是忘了这房子姓什么。”
徐仄恺不仅说话带刺,刺上还裹着为她量身调制的毒液。
隔空的目光急缓交替,短兵相接。
苏余忽然悔了,就不该走的。
徐仄恺将她此刻的安静当服软。
服软就行,苏余像猫,当温柔名贵的猫多乖,别当野猫,利爪尖牙,撕扯拼杀,一点都不好。
徐仄恺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苏余没有拒绝,掌心软软的。
“还疼吗?”徐仄恺低声问,指腹摩挲着腕上的淤青与红印。
他那样温柔,抹去凌厉,姿态下沉。
此情此景,像是青梅竹马在回光返照。
小时候,苏余被那些世家二代欺负。将她骗去公园,一起玩秋千。她坐上去,他们从背后推,越推越用力,高高的,荡向半空,苏余哭,他们笑,说她是童养媳,是徐家的小贱婢。
苏余从秋千上摔落地,摔得一脸血,和着泪,尝进嘴里是浓浓的土腥味。
她的右额现在还有一道疤,很浅,像盖着蕾丝纱。
世家二代好恶毒,毁容了吧,徐仄恺就不会要你了。
徐仄恺知道了。
拎着棒球棍,把那些人一个个地往死里揍,断胳膊断腿的,真狠。然后把还在流血的苏余往身前推,掌心热得像火,力气毛躁,但那样坚定。
他说:“都给我记住了,苏余是我的人。”
徐仄恺给她盖了章,也在她心上栓紧了一根锁链。
病恹恹的徐仄恺长大了,身体倍儿棒,天之骄子,名不虚传。
少年时,徐仄恺对苏余的好,像软绵绵的果冻,好下咽,有回甘。
成年后,徐仄恺越发有家族掌舵者的气质,矜贵、体面,亦有杀伐果断的戾气。简单点说,恣意妄为,想干嘛就干嘛。
苏余没被求婚过。
却成了他的未婚妻。
徐家当然不肯,徐夫人要让苏余彻底消失。
徐仄恺说,谁敢动,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