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知道的苏余恍恍惚惚,她问:“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啊,你,你你你也没跟我求婚呀。”
徐仄恺问,“你还要考虑?”
“我不是要考虑,我觉得这是尊重吧。”
“你要尊重还是要我。”
苏余那时候,真喜欢徐仄恺。
也是那时候,徐夫人不喜欢她了。
我领养你,给你优渥的生活,你却勾搭我儿子。换做谁都要气死吧。
徐家要苏余搞清自己的位置。
徐仄恺说,她的位置就是乖乖待他身边。
话都让他们说了,可苏余呢,苏余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定性定论了。
徐少爷变徐总,家族接班人的气质太顶了。
徐总身边的世家子弟也多,看笑话的,嫉妒的,不怀好意的。当着徐仄恺的面不敢对苏余怎样,但背地里没少发难。
阴阳怪气就算了,为了徐仄恺,苏余能忍。
那天不知谁递来一杯酒,她喝了后云里雾里,被人抱住,搂着腰,她推不开,眼冒金星。
后来门开,门缝像刀片撕拉开的裂口,入骨见血的尽头,是徐仄恺那张阴鸷的脸。
“苏余主动勾引的。”
“她谁都勾搭,都抱在一起了。”
“眼见为实,水性杨花的贱人。”
爱人不信,嗤之以鼻,这些话才能称之为流言蜚语。
可徐仄恺看到了。
他觉得就不是流言了。
苏余像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谁都能踩上两脚。苏余受不了了,说,徐仄恺,解除婚约吧。
徐仄恺说,你想都别想。
这又算什么?
陪演疯批剧本吗。
苏余不惯着,不受着,去他妈的,徐仄恺不就是在pua。
她花了800块钱,雇了个电影学院的帅学生,演新欢。
徐仄恺气疯了。
苏余很冷静地问:“你不爱我,发什么疯?”
徐仄恺没回答爱或者不爱,他说,“我徐家养你,你要有自知之明。”
苏余笑盈盈地说:“我现在出轨了,你怎么还死乞白赖地要娶我呢,绿帽都油得发光啦。”
两人互相捅刀子。
两人的眼角都红了。
婚约解除,徐家皆大欢喜。
谁的悲剧,无人在意。
苏余少女时采摘的青梅,是酸的,涩的。是呛口烟,心上疤,过期糖。
可徐仄恺此时的温柔模样,像要重新延续糖期。暖调光晕下,他的脸依稀可辨英俊少年气。
徐仄恺很吃乖巧时候的苏余。
不,此刻不是苏余,而是他的小苏苏。
“我带了药,你每天擦三次,消肿很快。”徐仄恺说:“明天的时间留给我,中饭一块吃。”
苏余端详他,聆听他,心潮无声涌,却始终激荡不出浪花。
良久,她轻声:“徐仄恺,你放我走吧。”
徐仄恺的指腹用了下力,像磨钝的刀,按在手腕上。
“你想走去哪,你能走去哪?”
“天高任鸟飞,我可以的。”
徐仄恺松了手,抬起头,眼神大降温,“就你那点小工程?你以为你能飞多远?只要我一句话,你在这城市连根羽毛都不是。”
苏余说:“我搬出去,不跟徐家有联系,我离开这里,让你眼不见为净,我可以什么都不是,我甚至可以改名换姓,我只做回自己,可以吗?”
徐仄恺把药扫落在地,踩着一地狼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