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叛逆少年,她的想法是,‘他身上那些与他人不同特点,都是一棵树上错误生长出来的枝干,一定要锯掉’。”
江连阙朝后一靠,靠枕软绵绵地塌下去。
月色如流水,院内一片空明。
“她让我认识到,这世界上的大多数‘群体’,都非常不具有包容性。”
所以后来,他可以理解秦颜。
为什么她小时候,遇不到喜欢她的人。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只是与其他人不同。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杨禾怡那样的老师?”
“口口声声地说,我是为你好啊。”
“可明明就是拿着自己‘身为老师’的舆论特权,在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
也同化别人。
“曲映寒也一样。”他语气一滞,“我知道人们,总是畏惧权势……可我没有想到,最后解决特权的,竟然还是特权。”
他想了想,伸出手。
手指划破空气,在空中比划出一个金字塔:“一层一层的……一层一层的特权。”
组成这个世界。
“我不动用父辈的关系,就永远解决不了秦颜的问题。”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看着。”
方慎敏望着他,不自觉皱起眉。
他忍不住发声:“连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不够。”
江连阙似笑非笑,“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让杨禾怡停职又能怎么样?她不会改变那种自以为是的育人方式,换个学校换个人,同样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