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起早贪黑,大富大贵几乎是不可能的,想养活全家人也得拼尽全力,但何疏家里不需要他养,他只要养活自己,顺带每月还个房贷就行,人生就此圆满,除此别无他求。
何疏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宅在家里,打打游戏看看书,但今天他关上门环顾四周,入目不是熟悉安全的环境,脑海依旧镜头晃动停留在郊区里的那一幕。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怎么从冰箱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填肚子,有没有洗漱就上床睡觉,明明有些热却连空调都没开就迷糊昏睡过去。
朦胧中,他感觉身体变轻,无形中似乎有一根线绑着自己向前漂浮,何疏似乎没睁眼,却能清楚“感觉”自己四周黑暗阴冷,雾气氤氲,远处依稀有光,由远而近,红艳晃动,竟是左右两串长长的灯笼,游龙也似,迎风流动,还有人敲锣打鼓吹唢呐,拉长了腔调,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方言,诡异阴森,偏生何疏身体提不起半点力气,软绵绵的,直到那两条灯笼来到近前,忽然有人怪叫一声——
“新娘请上轿!”
何疏身不由己,只觉一股巨力忽然把自己扯向前,囫囵塞进黑乎乎的小轿子里,逼仄狭窄,身上又被乱七八糟套上些绸衣绸带,劈头盖脸蒙住,一股浓稠几近化不开的香气将鼻子塞住,差点就让他窒息,饶是如此,他的身体居然也生不出半点反抗力气,下意识老老实实受缚,唯独心里分明古怪又难以形容,绞尽脑汁也没法想起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咕——呱!”
耳边一声似鸟非鸟的叫声,直接如狮子吼震开混沌神思,何疏直接虎躯一震,打了个激灵,总算清醒一些。
“你死期将近了,嘻嘻嘻!”
早前停车场里莫名出现的怪鸟在他膝盖上蹦跶,还学之前那男人说话。
外面锣鼓喧天,居然恍若不闻,继续前进。
一内一外,竟有种鲜明诡异的热闹与寂静。
也许是在梦境里,何疏的恐惧感很少,朦胧中异常冷静。
他看着膝盖上的怪鸟:“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怪鸟不屑:“我会玩这种低级把戏?这是你自己惹祸上身,我不过是跟进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