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望着怀里的人。
从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活下去,为了这个愿望,他可以背弃生父,转头朝廷的军队。
但那已经是许多年以前,十分遥远的事情了。
再后来,他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无非浮生飘萍,任风来去。
远走塞外,护卫公主,都只是对仆固怀恩的回报。
黄泉悠悠千载岁月,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执念,即便力量再强,强到可与十殿阎罗媲美抗衡,他很清楚,自己内心,依旧是个孤魂野鬼。
唯独是此人……
也唯独面对此人,他头一回,有了更为强烈的愿望。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青年养精蓄锐,又恢复了一点儿精力。
他强撑着要自己坐起,广寒也未勉强,扶着他靠坐枯树。
那枯树实则只是一段枯木,也不知在此存在多久,半死不活,气若游丝,可总归还有一丝生机在,就那么强撑着,竟成了此处唯一的树木。
“好。”
广寒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温柔,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要这样说话。
“你想讲从前的事情吗?”
青年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