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意抿了抿唇,说:“秦楼,于年给我讲了你的故事,我不再讨厌你了,当然,也不喜欢你。”
秦楼点点头,说:“这样很好。”
张可意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忽然有点释然:“秦楼,我觉得我以前多虑了,因为你跟于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嗯?”秦楼歪歪头,示意她继续说。
张可意就说:“你是一个在风暴里独行的人,并且是个注定一生一世再也无法摆脱风暴的人。你需要的是能为你遮风挡雨,或者能和你一起经历风暴,为你抵挡风暴的人。”
“可是于年,他只是旁观风暴的人。就像看一出电影,他为片中人而神伤落寞,打抱不平,可他从来没有经历其中,正如他从不曾踏足过风暴里,因此永远无法体会经历者的心情。”
“可是秦楼,我也心疼于年。当年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少年,面对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他也会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自如应对。勇敢不分正不正确,勇敢值得表扬,可是不勇敢也并没有错。”
是你的喜欢为他镀上金身,而完全忘了,他其实只是一介凡人。
“你知道我微信名为什么叫十七吗?”秦楼顿了顿,问。
“为什么?”
“因为我早在十七岁的那一年死过一次。”
“……”
“十七岁之后的秦楼,是一个崭新的生命。”秦楼淡淡笑了,“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人,因为我没有资格替十七岁的秦楼去原谅,可我也不要恨任何一个人了,因为我不能再死一次。”
张可意说:“我也不会求你原谅。”
秦楼说:“有些事做了之后是不能回头的,无论是当年有关于我的谣言,还是现在于年正遭受的风暴,我们都得用自己的方式挺过去。”
秦楼没有忘记李西子,当初与李西子达成协议之后,她就知道她没有了任何反悔的可能,二人哪怕永不再见,在这件事上,也是一损俱损的。
张可意站在原地,似懂非懂。
“所以于年说,他还了,无论关于他的污名是怎么回事,他都不再追究了。”
秦楼顿了顿,点头:“我祝他以后一切都好。”
“我会陪着他。”张可意说,“爱他这回事,我比你强。”
秦楼点点头说:“无论怎样,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
张可意深深看了秦楼一眼,然后起身离去。
门口只剩曾闻一个人。
听到房门被开,曾闻转过脸,与张可意对视了一眼。
“他呢?”张可意指陈岸。
“刚去卫生间了。”曾闻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眼秦楼,然后往走廊深处走了走,问张可意,“都说好了?”
“谢谢你啊。”
张可意静了几秒,忽然开口对曾闻说。
曾闻没抬脸,问:“什么?”
“这段时间关于秦楼的消息,我都谢谢你。”张可意说。
曾闻说:“不必。我不是为你。”
“我知道,为了她嘛。”张可意低头笑了笑,“说实在的我有时候也挺羡慕她的,活的轰轰烈烈的人,无论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都不可能无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