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则则使劲儿地摇着头,“不,皇上你不明白,其实敬家女子也从来都是寿短的,你不必担心我。”
沈沉皱皱眉头,“敬家女子寿短,朕怎么不知道?你们敬家这才几代人啊?”
敬则则翻了个白眼儿,知道皇帝是嫌弃她祖父那一辈都还是泥腿子呢。“皇上可别瞧不起人,前朝敬氏也是大族呢,家中还保存着族谱。我在族谱里看到,敬世女大都不足三十就去了。”
“胡说八道。”沈沉沉下脸道,“你也说那是前朝了。前朝气数尽了,那敬氏也落败了,你们这一支就好比是新生的,定然不会跟他们一样。”
敬则则将头埋入皇帝的胸口道:“我不管,反正我无法想象,没有皇上的日子我该怎么办。”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做太后有什么趣味?瞧瞧皇帝对东边的太后,还不就是表面功夫?她倒不如说些哄皇帝开心的话,若是直接答应了皇帝,倒显得她盼着他死似的。帝王心,海底针,谁知道会怎么想呢?
沈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敬则则的头顶道:“就这么稀罕朕?”
敬则则听到皇帝明显加速的心跳,自然很清楚自己应当如何回答。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稀罕皇帝,刚才那些话她觉得自己说得半真半假反正都是为了哄皇帝,可此刻她自己却又有些分辨不出自己的真情假意了。
好似弄假成真了。
敬则则直起身子看向皇帝,抬手轻轻摸上皇帝的脸颊,用一种有些迷离的声音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渌水决堤那个晚上,我,我就想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所以她才会不顾艰难地追到渌水去,说是任性也罢,说是愚蠢也罢,当时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在支撑她赶路。
沈沉抬手覆盖住敬则则捧着他脸颊的那只手,抑制不住地俯身去亲她,结果却被敬则则给推开了。
“结果我看到的却是皇上正跟曹瑾打得火热,看到我时,那脸色阴沉得都快吓哭小孩儿了。”敬昭仪凭借一己之力把先才那么深情的氛围给破坏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