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空间有限,时常等灵稚睁眼时,只见萧猊侧身正对他入眠,而他霸占了床上一大半的位置不说,连萧猊怀里的位置也占了去。
傍晚时分山色迷/离,灵稚贴在萧猊的胳膊上呆呆出神。
他悄悄挪开热烘烘的脸,顺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对方问:“休息得可好?”
灵稚支吾,萧猊淡笑:“我的胳膊倒有些发麻。”
灵稚弯腰穿鞋,闻言,脸颊充血似的迅速蔓延了一层绯红。
察觉萧猊的视线一直落在身后,灵稚急急忙忙走向外边,边走边说:“你别看我了。”
他没见过萧猊这般不知羞耻的人,貌若俊雅谪仙,行为举止却非如此。
灵稚停在洞口,扭头看着神色疏懒倚在木板上的男人,那人的目光又如有实质的追在他身上,他憋着红脸,清秀的眉一挑,拔高声音道:“都叫你别看我了——”
说萧猊守礼克制,眼神却不离他身。哪有人会一直盯着人看的?
灵稚跑到洞口让用木柴和干草垒砌的台子上,他盘腿而坐,坐立不安,并起双膝用胳膊抱起来,耳朵和脸呈出一片红。
他懊恼地望着远方的火烧云,祈祷萧猊不要跟出来。
萧猊是个带伤的病人,灵稚此时却如洪水猛兽般躲对方。
其实开始他很想因为这个人流泪,尤其当萧猊护紧他,拖着浑身的血水背他洑在水面寻求生机那一刻,他几次叫萧猊把他放下自己求生去算了,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
萧猊会水,身躯比他强健,活下来的希望大。对方负伤还要拖他一个累赘逃生,活下来的几率渺茫。
可萧猊偏偏不放,伤口泡在泥水中成了那副样子,没听他一声抱怨,反而用嘶哑的声音宽劝他不要害怕,教他留存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