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瞳孔紧缩,“林……林郡公,不要乱说话!”
纪滦阳站在那儿,直愣愣地望着林稚水,“什……么?”
林稚水便又说了一遍自己的问话,中气十足,没有半分顾及。
纪滦阳抿了抿唇,“我外曾祖父,我曾祖父,以及夏家所有的,我的长辈们,他们留过话出来,他们没有怪陛下,甚至,我六姥爷也多次和我母亲说,其实是他们用错了方法,可等发现的时候,陛下已经被夏家架了起来。谁被逼着做事都会暴怒,更何况说一不二的帝皇,那时候让夏家认错,软身段去哄陛下放弃,已经晚了,一步错步步错,夏家唯有以人命和鲜血来唤醒君王的良知。”
那染血的柱子,那头破血流的尸体……李浑有一段时间曾经想过,如果是自己,能不能一点迟疑都没有就撞上去。
大概能让夏家满门忠良欣慰的是,皇帝一生只做过那一件错事,从那之后,他一直以明君来要求自己。
林稚水听完纪滦阳的诉说,只是问他:“那你呢?你怪皇帝吗?”
纪滦阳呆呆的,没有说话。
“他做错了事,对吧?但是,他至今没有道歉,夏家,除了你们,至今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滦阳垂下眼睑,“皇帝可以觉得对不住臣子,可以补偿他们,却绝不会,也不能认错。”
——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
“那你想要他道歉吗?”
纪滦阳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林稚水的想法,“皇帝是不可能道歉的。”
林稚水固执地问:“你想吗?”
纪滦阳:“……”
“你真的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