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尝试每日渡内息与云奏,云奏并不愿意,他只得一手强行按住云奏的腰腹,一手覆上云奏的心口。
这么折腾了半月,云奏左掌上的血痂子已全数脱落了,亦不再发痒了,但心口的伤处却依旧全无好转。
惊蛰时分,乍暖乍寒,春雷阵阵,惊醒了蛰伏于泥土中的昆虫,又有桃花灼灼,人世间呈现出了一派热闹景象,生机勃勃。
然而,云奏心口的伤处却仍未好透,那层薄薄的肌肤虽然已不再薄若蝉翼了,可其下的心脏却是依稀可见。
此时,距云奏受伤已过去三月有余了。
云奏不知饮下了多少汤药,在叶长遥又端来汤药予他时,他玩笑道:“许我体内而今流淌的并非是血液,而是汤药。”
这个玩笑于叶长遥而言一点都不好笑,他只是觉得心疼。
云奏见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饮罢汤药,又讨好地圈住了叶长遥的腰身,同时用面颊磨蹭着叶长遥的胸膛。
叶长遥叹了口气,而后揉了揉云奏的发丝。
又七日,叶长遥去买药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消息,马上激动地奔回了客栈去。
云奏穷极无聊,正在逗弄不慎飞入房间,又停在了他指尖的蝴蝶。
发觉叶长遥的脚步声不同于往常,他顿时紧张了起来,匆匆从床榻上下来,迎了上去。
叶长遥将云奏拥入怀中,兴奋地道:“我方才听闻有一枚珍珠唤作‘千岁珠’,只消将‘千岁珠’服下,你的伤便能痊愈,许你失去的道行亦能恢复。”
云奏未曾听闻过“千岁珠”,更对人世间是否有此等神物存疑,但不忍打击叶长遥,便道:“我们何时出发去寻‘千岁珠’?”
叶长遥担忧地道:“我怕你受不得舟车劳顿,你且再养几日罢。”
云奏并未反对。
又五日,他们启程了,临别前,叶长遥取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傲雪掌中。
傲雪欲要推拒,但由于她的确需要这银票,还是坦率地接受了。
她又朝着俩人盈盈一拜,双眼含泪,吸了吸鼻子:“我定会好好练剑,好好活下去的,两位公子保重,祝两位公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她一早便发现了端倪,但她不是好事之徒,不曾向叶长遥与云奏确认过他们间的关系。
云奏并不吃惊,握了握叶长遥的手,抿唇笑道:“百年哪里够?该当与天地同寿。”
傲雪认错道:“云公子说得是。”
叶长遥听得云奏的情话,心中无限欢喜,忍不住将云奏收入怀中,覆下了唇去。
因有纱布遮蔽,傲雪看得并不分明,但她却将从纱布后钻出来的云奏的唇瓣看了分明。
那双唇瓣被水光沾湿了,宛若盈着晨露的牡丹,娇艳欲滴。
她怎会觉得男子的唇瓣娇艳欲滴?
她正为自己所想疑惑着,那双唇瓣却张阖着道:“傲雪,保重。”
使得那双唇瓣沾上了水光的另一双唇瓣亦朝她道:“保重。”
两双唇瓣的主人救了她的性命,为她赎身,教她剑术,无异于她的再生父母,她自然舍不得,但她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的人生路须得她一个人走,便收起眼泪来,含笑着送别了俩人。
有缘再会。
一路珍重。
第63章 一斛珠·其二
“千岁珠”已遗失多年, 据闻而今又回到了当年发现了“千岁珠”的千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