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遥将绣帕收了起来,笑着道:“便依你所言,到时候,我们再去将向善接回来。”
云奏瘪了瘪嘴:“你不是觉得‘向善’二字太过像法号,亦或是道号了么?”
叶长遥正色道:“你不是不许我反对,还吻了我么?”
那时,自己的确吻了叶长遥,直吻到叶长遥不反对了,才松开了叶长遥。
云奏面颊发烫,若不是眼下他碰不得叶长遥,他定要吻得叶长遥向他讨饶。
——不过,他好像从来不曾吻得叶长遥向他讨饶。
“待我的道行恢复了,我会吻得你浑身燥热,向我求欢,你且等着。”云奏发下豪言壮语,面色却又红了几分。
“我希望那一日早些到来。”叶长遥被云奏所惑,向着云凑伸过手去,直欲将云奏拥入怀中。
云奏盯着叶长遥的手,明知自己该当躲开,却是动弹不得。
仿佛过了千万年,叶长遥将手收了回去,又道:“去用晚膳罢,用罢晚膳,你再睡上一觉,便于汤药发挥效用。”
云奏颔首,自己穿了衣衫、鞋履,与叶长遥一道下了楼去。
还未下楼,他们已听到不少人在谈论状元郎了,一下楼,更是满耳的“状元郎如何如何”。
却原来这座城名唤“状元城”竟然从未出过一个状元,连榜眼、探花都无。
“状元城”建城五百余年,据闻第一任城主从年少时便开始考科举,一直到人过不惑,才得了进士。
他毕生的心愿便是能高中状元,被委任为城主后,便将这座城改名为“状元城”,以期城中能早日出一个状元,时隔五百余年,终于有人实现了他的心愿,且其人相貌堂堂,正值好年华。
因城名为“状元城”,城中的百姓亦与第一任城主一般,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有人高中状元。
每一回有学子去应试,全城百姓皆是夹道相送,而今一少年郎得了状元,令全状元城都沸腾了起来,喜庆得胜过春节。
叶长遥对于这些并没有兴趣,他见云奏身形不稳,伸手去扶,尚未触及云奏,却被云奏躲过了。
“你还是勿要与我肢体接触为好。”云奏走到最近的一张空着的饭桌前坐下了。
叶长遥欲言又止,唤来小二哥点了银丝鱼脍与翡翠白玉羹,而云奏因为没甚么食欲,不知点甚么好,索性甚么都没有点。
叶长遥默然不言,只在银丝鱼脍端上来时,道:“吃罢。”
这道银丝鱼脍鲜爽滑,主料为鲤鱼,做法并不难,第一步:活杀鲤鱼,去内脏、骨、刺、皮,再将净鱼肉切成鱼丝,用热水烫过,放入凉水漂洗,沥干水分;第二步,取白萝卜,用热水烫过,放入凉水漂洗,先沥干水分,再用布包住,挤出汁水;第三步,取白萝卜,切成与鱼丝一般粗细长短的丝段;第四步,生菜洗净,去梗留叶;第五步,生姜去皮切成碎末;第六步,韭黄洗净切段;第六步,将姜末、盐、黄酒、萝卜汁、韭黄以及鱼丝充分搅拌,萝卜丝、生菜备用,又有酱油、醋、辣椒面等调味品,供食客自行调配。
云奏食欲不振,夹了一块银丝鱼脍后,添了些醋,让银丝鱼脍变得更容易入口了。
不久,翡翠白玉羹便上来了,叶长遥为云奏盛了一碗,又为自己也盛上了一碗。
翡翠白玉羹,翡翠喻青菜,白玉喻豆腐,其实便是青菜豆腐羹。
叶长遥一面吃,一面观察着云奏。
他本想问云奏是否要米饭,但单单银丝鱼脍与翡翠白玉羹,云奏已吃得很是艰难了。
云奏虽然甚么都没有说,可他能感觉到云奏的体温又上升了一些。
他顿时味同嚼蜡。
云奏努力地让自己多吃了些,但却只吃下了他平时食量的十分之一左右。
他不想放下竹箸,身体却不听使唤,他似乎失去吞咽能力了,惟一想要吞咽的,叶长遥不会给他。
“吃饱了么?上楼歇息罢。”叶长遥柔软的话语钻入了他的耳蜗,将他从痛苦中解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