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情感上的偏向让他打破了以理智和逻辑铸造起的坚硬屏障与漠然,也开始希望这一进程可以无限放缓,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扭曲既定事实来安抚其实什么都懂得的小姑娘。
死亡那面墙一直都存在,有些早慧的孩子看得到,却也看不真切。而大多数人年幼时离得还远,有父母挡在面前,要等到再走近一些,父母的身形也不够高大时,才会更真切地看得清楚,然后体会到它给予的恐惧与被迫释然。
每个人都要学会经历这个过程。
时欢握住他伸来替她擦眼泪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掌心,低下头失声痛哭。
周箨看着时欢的模样,也有些戚然。不过不是为了时欢的爸爸妈妈,只是因为看到她这么难过。只要她一难过,他也会忍不住跟着伤怀,没有任何理由地想要流泪。
周箨苍白又无力地安慰道:“我会陪着你的。”
其他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陪在她身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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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凑过来抱住了周箨。
她与他紧紧相贴,想要藉此获得支撑自己的温度和力量,似乎是将他视作此时此刻身处异国他乡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毫无保留地依赖他。
周箨一时措手不及,两个人一起跌坐在玄关的地面上。
时欢顾不上那么多,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泪水,贴着他的脸颊,凉凉的,身体哭得微微发颤。
周箨内心挣扎片刻,伸出手来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顺了顺。
她哭得喉咙有些肿,狼狈地喘了几口气,脑海中的理智也逐渐夺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