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清澄无比。
他下过那么多副本,看过那么多世态炎凉,竟然还是一个正常人。
裴寒连笔带她的手一起握住,低声对她说:“你会后悔的。”
“等你出去之后,你会做噩梦,”他说,“梦里全是这些人的脸。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别让自己后悔。”
宁鸽并不会。
她向来都不做梦,想睡就睡,睡得特别好。
裴寒掌心的热度一阵阵传来,温暖又让人安心。
宁鸽把手里握着的笔松开了。
裴寒拿过那只记号笔,走了几步,把笔扔给地上躺着的中年人。
“反正我是不会下车的。你们只要在手腕上画一个圈,就能活着。画不画随便你们。”
中年人离得近,脑子又转得快,早就听明白了他们说的话。
想把裴寒扔下车就是做梦,伪装者一定会活着,想要也活下去,就必须想别的办法。
他看看裴寒。
裴寒悠闲自在地靠着车厢壁站着,看热闹一样看着他们。
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他。
别无出路。
中年人抓着记号笔,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在手腕上画了一个小红圈。
有人小声说:“这是记号笔,画了可就擦不掉了。”
只能赌一赌,没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