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十分清楚,钟繇之所以只派钟会来向他示好,钟家人还留在洛阳城中,怕不是表面上所说的仅为稳住局势,不叫人轻易起疑,而是习惯性的世家作派,不肯将筹码都押在他一人身上罢。
“如此看来,”郭嘉略作沉吟,挑眉道:“怕是钟繇信中所言非虚。”
燕清微一颔首,默契接道:“然而钟会还有所保留。”
郭嘉欣然道:“既然如此,与其在这乱猜一气,何不直接传他前来一问?”
燕清赞同道:“正合我意。”
钟繇被政敌秘密扣住,钟府也被精兵围困,遭到软禁。
可想而知的是,最会对这消息感到紧张的,可不是此刻还能优哉游哉地一边喝茶一边论政的燕清和郭嘉,而是终日装作游手好闲,上街观察民生的钟会。
亲兵很快将钟会带到。
钟会匆匆看了眼神情平静的豫王,便深深埋下头去,一丝不苟地行了一礼,方道:“不知殿下传召会,是为何事?”
燕清不动声色,只向郭嘉淡淡递去一眼,后者便心有灵犀地代为开口了。
郭嘉向来不爱绕无谓的圈子,开门见山道:“钟司徒送你来豫时,除了先帝棺椁外,还让你带了什么?”
乍闻此言,钟会的心不由漏跳一拍,面上倒是波澜不惊,还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疑惑,反问道:“郭少府何出此言?”
不出意外地看出钟会以为自己是想诈出话来,因此还想蒙混过去,郭嘉毫不愠恼,只微眯了眼,似笑非笑道:“你不肯说,倒也无妨。再过上几日,你家里传出的消息,该也到了,届时再作打算罢。”
说完,不等露出震惊之色的钟会再做解释,也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悔的机会,郭嘉便懒洋洋地让太史慈亲自将人客气地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