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做主公许久,哪怕当上皇帝还只一年,积累下的城府还在。吕布面上好歹给稳住了,且出于谨慎起见,先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要翻身下榻来。

哪怕对方不说,他也不惯躺在个像自己爱人、却又不是自己爱人的陌生人身畔。

吕布心里长舒口气,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这一星半点的表情变化,都被燕清尽收眼底。

燕清敛了唇角淡淡的微笑,危险地微眯了眯眼,将方才残存的些许侥幸,给亲自粉碎了。

——哪怕一时间睡傻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尤其还是吕布这种,有时候身体反应比脑子转得快的武将。

吕布背对着燕清,又正值心绪纷乱,既不知自己已彻底穿了帮,也不知身后之人在略作沉吟后,将摆在枕边的木牛流马拿到手里,旋即默诵了一声。

他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句低语,好似是念的自个儿表字,然而他还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有一道炫目金光无声无息地窜出,直撞怀里来!

“什么玩意儿!”

吕布悚然一惊,穿到半途的衣服也顾不得了,忙站起身来躲避。

木牛流马则目标明确,根本不把他那点小小的躲避动作放在眼里,潇洒一晃,就重新钻入他怀里来了。

察觉到它的无害后,吕布于电光火石间,也明白了这是对方的试探,额前冒出几滴豆大的冷汗。

“呵。”

燕清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勾住在吕布怀里的木牛流马,优雅地收回袖中,旋即越过僵在原地的地方,赤足踩在柔软的毯子上。

他仅着素色单衣,却丝毫无损一身无暇贵气,只随意将架上的一件外裳取下,从从容容地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