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头大石的吕布这会儿虽难得睡得极沉,又一贯不拘小节,远不似燕清郭嘉贾诩等人讲究,带着武人皆有的粗犷通病,也不可能心宽到忽然变得光溜溜的了,还察觉不到半点异样。
隔着层布衣躺在竹席上的触感,和直接躺上去的触感,可有着极大的区别。
如燕清最担心的那般,就在他还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吕布很快就不适地皱起了眉头,喉间含混地嘟囔了句什么。
他是不是快醒来了!
吕布这小小的动作,险些让燕清魂飞魄散,一颗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偏偏捧着能让他百口莫辩、还热乎着的罪证,他即便再感欲哭无泪,也不能就丢下逃跑。
穿回去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只有将这袍子摊开吕布身边,假装他睡姿太差,都将身上的衣服都给睡脱了。
再配合他淡定的表现,定能顺利蒙混过去。
燕清打定主意后,就战战兢兢地靠了过去,因吕布睡得太靠外沿,他不可能再将衣服铺散在这边,只得小心翼翼地俯身上床,想越过他去,好铺到自己之前睡过的里侧……
燕清紧张得别说大气、连气都不敢轻易出,就一直憋着,将犯罪现场进行了一番伪装后,总算舒心不少,火急火燎地就要撤身回去。
然而撑在席上的手还没拿开,就被一只老虎钳一般的手给擒住了。
吕布不知已醒了多久,嗓音尤带着刚睡醒的人特有的暗沉沙哑,他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往上掀起一丁点儿,眯着问道:“重光这是在做甚么?”
燕清明明都快被吓停了心脏,面色却还是淡定非常,甚至逼真地夹杂了几分无奈与宠溺:“恕清冒昧,只是见主公将这衣袍给睡乱了,实在惧您受了这席子的寒气,才想着将它披回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