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论定远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也不过是给我等一些下马威罢了,反过来想,若不是要与我们共谋,她也不会给我们脸色看,所以,无论发生何事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郑裘与于岌俱点了点头。
不管那定远公如何放诞,他们身为世家,须以为家族谋利为先,家族未来数十年大计在前,他们眼下必须与定远公卫臻交好。
让她相信自家的诚意。
摸了一下怀中的乌护金饼于岌想到如今其余家还不知道北疆已然与乌护通商之事,便端起茶盏笑着说道:“大兄,你也太小看我等了,那日定远公穿着罗裙来此,我们也给足了颜面,她今日又能做些什么呢?多穿一条裙子不成?”
这话中颇有些甚至调笑意味,对身为女子的定远公颇为不敬,在座之人却都笑了起来。
想想姜清玄落在明堂大殿上的胡子,那卫臻穿条裙子来对世家已经算是不错了。
郑裘也在笑,一边笑一边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颈项,摸了两下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匆匆将手放了下去。
又有一人举起酒杯道:“其实总觉那丰州督府不该给定远公,她虽然身为国公,可她毕竟是女子,或是这打仗上有些许武将遗风,可治理边市收敛钱财……她未必担得起,真不如找一个精通此道的夫君,将丰州都督一职让出去,这样一来整个北疆也还是她定远公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座已经有人开始想起了自家的年轻后生,刚过弱冠的少年自然拿捏不住声名赫赫的定远公,那,鳏夫又如何?这事说白了就是入赘北疆,嫡枝血脉自然有重重顾虑,可世家绝少不了旁系,用心寻觅,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嗤——‘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己累也,唯恐其不积。’柳河东只见小虫背物,哪想到会有人图利,竟会一面盼人与之共谋,一面盼那人家业终身尽数落在自己掌中,可见小虫终归是小虫,比不过满座衣冠豺狼,图其利,贪其肉,嗜其血,还要旁人谢之从之敬之,以堂皇之名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