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蔷看看斜对面的考试院,回答道:“是。”
余三娘瞬间明悟,这女子也有亲朋在考试。
“不必担心,考场里样样齐备,笔墨纸砚都是有的,有热水,有棉被斗篷,还有炭炉,若是饿了还能跟监考要吃的,听说在中原科举棉被炭炉吃食之类都要自备,因为能科举之人都算是家有薄才供应得起,北疆倒反过来,生怕有人因为穷困不得科举似的,连送我们来考试的车马钱都不用出。”
能这般大手笔,也是因为手里有洛阳世家送来的钱财,卫蔷笑着说:“选人才之事是头等要紧的,让官府多花些钱也是应该。”
这话却让余三娘有些不高兴了:“北疆官府也是穷的,收上来的税钱兴水利、造铁犁、养耕牛,还要帮着北疆无所依凭的孤寡建屋舍,还要修路,说是官府的钱,其实也都花在了百姓的身上,科举之事上肯这般花费,是从元帅往下用了心,虽说用心是应当之事,但是说多花钱是应该,恐怕也有些不妥。”
见面前之人竟然与自己据以力争地讲道理,卫蔷笑了,她也不争辩,又给这位娘子的茶盏里满上了水。
“是我言语不当,劳烦娘子看着书还要给我讲清其中原委。”
她的态度极好,余三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监察使当惯了,总有两分不自觉的爱说教,自己也是知道的,又对那女子道:“也是我不该这般说话,明日我要考律令,您若有空,明日考完之后我和两位友人约着在宋家食肆吃鱼羹,您与我们一同,如何?”
“明日?”卫蔷转头看了自己身旁一桌,转回来摇摇头有些可惜道:“我也只有今日有些闲暇能出来,明日起也要忙起来了。”
余三娘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我姓余,家中行三,爷娘便以三娘称之,从前是云州监察司的监察使,如今辞官在家,重新考科举,等考完了试我要和一位朋友在应州客舍等消息,你何时有闲暇,就来找我!”
辞了官的云州监察司监察使。
卫蔷看着余三娘,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是家中长女,称呼起来该叫卫大娘,平时在麟州各府司做些杂事,来应州半是等人半是公干,这半个月我怕是忙不完,不过……我觉得等科举出了结果,咱们就还有见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