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是金乌,从前的翻云覆雨,如今的李代桃僵……岂非是两次自寻死路?
一次死在身,他之罪孽罄竹难书,必有刀兵加身,枭首以示众的那一日。
一次死在心……宛若一个笑话。
可千万别是如此荒诞离奇。
掌定远军中刑名的女子在心中暗道。
这世间不该有这般的笑话。
林昇真的备下了一处给沈秋辞沐浴更衣,浴桶旁还有一木盆让沈秋辞洗头发。
“知道你好干净,这是过年时军中发的新皂,还没用过。”一边说着,她拉着沈秋辞的手臂让他摸了下浴桶旁放的皂块。
热气蒸着沈秋辞的脸,让他耳颊都泛起了红。
“我是目不能视光,仔细看是能看见的……”
没有被锁住的手摸着浴桶,沈秋辞苦笑:“你先出去。”
“我就在门外。”
林昇解开自己那头的拷环锁在了浴桶的把手上。
“新衣在榻上,看不见就坐在桶里别动等我来拿给你。”
“好,你先出去。”
“长了十几岁怎还这般扭捏?”林昇哈哈一笑,转身走出去,半掩了门。
沈秋辞并未急着下水,先将自己脸上的丝帛解了放在洗发的木盆里单手搓了搓,还小心抹了一点皂块,干凝的皂块带着桂花香气,南吴的达官贵人也未必能得了。
最后把洗净的丝帛小心绑在手腕上,沈秋辞才宽衣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