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有一刻,沈秋辞低声对着门外道:“我洗好了,只是……穿不得衣裳。”
林昇果然等在门口,转身进来打量了他一番。
因要赶路,她备的是青色衣袍,穿在沈秋辞的身上略有些空荡。
一只手被拷在浴桶上,半边衣衫都还只是挂在身上,也不知沈秋辞废了多大周章,好歹是将裤子穿上了。
一头乌黑长发只松松系在脑后,几缕碎发遮在额前,衬得沈秋辞又小了几岁。
林昇替他将镣铐解了,又替他将衣衫拉上。
“还以为你是精瘦,没想到这臂膀也颇结实。”
沈秋辞敛衣赧然:“虎口求生,假作绵羊,能自保的本事还是要有些的。”
“是么?”
林昇低头一笑,手中银光一闪,沈秋辞两步退开,手中的衣带一转,系住了攻来之物,原来是剑鞘。
潮湿的发尾这时才在青衫上打出一道深色的痕迹,沈秋辞抬起头:
“你带的是这把剑?”
“承影部的差事停了,自然不能用承影部的刀,恰好胜邪部把这把剑给了我。”
剑在林昇的指间转了个圈儿。
沈秋辞低下头。
十二颗宝石,九颗金珠,他不必看也知道。
剑鞘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他找来名匠沿着原本的花纹雕琢,重新镶上宝石。
剑是在汉水边的当铺、铁铺一家家问过去买回来的,淬火打磨熠熠如新。
十几年来,沈秋辞抱着这把剑方能在这浑浊人世得一丝安眠,今日,它回到了与沈秋辞最初相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