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愈发低了头,不敢说话。

“你回来近一个月,又住在老五府上,朝中局势,你都看清了罢?老五与老七相争。”老皇帝道,“你同老五有过节,他总欺负你,你一准不会帮他……”

仿佛有什么虚虚的念头,在许观尘心中一闪而过,他与萧贽的所谓过节,是否也是有心人安排的?

他来不及想,也来不及说话,老皇帝又道:“你同老七交情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会帮他。”

“朕大限将至,有心无力。”老皇帝一把抓住他的手,攥得紧紧的,“膝下几子……五皇子狠戾,六皇子羸弱。唯七皇子温良恭俭,德才出众,可王天下。望爱卿……尽力辅佐。”

许观尘却只道:“陛下洪福齐天。”

“朕乏了,你也去罢。”老皇帝松开他的手,“晚些时候再来,有两个人让你见,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办。”

许观尘甩了甩掩在衣袖中的手,起身作揖,道了一声“告退”。

将出门时,老皇帝最后说了一句话:“定国公府的丹书铁券,你可收好了。”

今晨天阴,许观尘在福宁殿待的那么一会儿,外头便下起了雪。

他才出去,便有一个娃娃脸的小太监迎上来:“小公爷,诸殿下在偏殿略坐一坐,也都各自散了。外边天冷,七殿下吩咐收拾了偏殿,小公爷且去歇一歇罢。”

既在宫中,许观尘也不大担心别的什么,拢了拢衣袖便随他去。

偏殿收拾得齐整,那娃娃脸的小太监手脚麻利,放下热水热茶就出去了。

许观尘焚香净面,盘腿坐在席上打坐。偏殿暖和,熏得他略有困意。

念完一遍《清静经》,殿门一声响,许观尘也不睁眼去看,只以为是那小太监,温声道:“你自去歇息,不用伺候,等我醒了赏你。”

隔着帷帐,那人闻言,脚步顿了顿,便退出去了。

沉水浮香,龙床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