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萧贽,就相对着坐在长榻两边,中间隔着一双燃了一半的红烛,默默无言。

许观尘拍了拍脑袋,他觉着自己肯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当他是身上难受,不爱说话,萧贽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他一出去,许观尘也起了身。殿中才收拾过一番,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外边一张长案,案上散落着奏折与书信。

一封折子摊在案上,许观尘只来得及看见上面的落款年月——竟明三年腊月二十五。

应该是近来的日期,但是他没有见过这个年号。本朝自开国以来,没有这样的年号,不是旧的年号,那就是新的。

难怪方才他唤萧贽“五殿下”,萧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不该这么喊。

现在应该唤他“陛下”。

就算老皇帝一驾崩,萧贽就继位登基,现在是竟明三年。

三年,他至少忘记了三年的事情。

许观尘不大自在,原来三年之后,他和萧贽这样要好?

只看了上边的落款年月,萧贽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小太监,端着药碗与蜜饯盒子。

偷看被现场抓包,许观尘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坐回榻上。

那个小太监一张娃娃脸,许观尘认得他。是那年除夕,老皇帝把七殿下托给他,他从殿中出来时,假托七殿下的名义,带他去偏殿的那个小太监。原来他是萧贽的人。

小太监将药碗与蜜饯都摆在他眼前,轻声唤道:“小公爷。”

道过了谢,许观尘捧着药碗喝药,暗暗地瞥了萧贽一眼。

萧贽在放着折子的长案边站定,就站在方才许观尘站的位置,仿佛要看一看他看见了什么。最后他一抬手,把折子合上了。

喝完药,小太监把蜜饯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小公爷,陛下特意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