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无奈地往边上一倒,又压坏一个真兔子。

飞扬捧起坏了的灯笼,泪眼朦胧。许观尘实在是没办法了,道:“你不如把哥哥也挂起来。”

他这话说得大声,前边的萧贽、裴将军与钟遥一起回头,没一个人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捂脸憋笑,很是辛苦。

飞扬“哼”一声,抱起兔子灯就出去了。

扮兔子扮得很辛苦的许观尘一抬头,见飞扬出去,也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袍,走到萧贽他们之间坐下,同他们说话。

炉火融融,斟饮两杯水酒。

许观尘不喝酒,他一过来,小成公公就倒了热茶。瓷的杯子,混在银器当中。

方才正说到与雁北交界的西陵,两国常年交战,裴舅舅与钟遥都是在雁北待过许久的人物,所以说起这些事情来,格外默契。

“西陵有训练武傀儡的习惯。武傀儡失了心智,个个儿武艺高强,以一当十。在战场上,只懂得执行命令,连疼痛也不晓得。”裴舅舅叹一声,“这些年交战,在武傀儡上,咱们吃了不少亏啊。”

“这些事情……我父亲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钟遥摇摇头,环顾四周,见飞扬不在,便低声道,“飞扬原本就是武傀儡。那一场小战,交战的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他原本要咬舌自尽,被观尘救下来。小狼崽子似的,咬不了舌头,就咬人,把人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钟遥看了一眼许观尘,许观尘便垂眸。

“后来治了很久,一点一点教他说话认人,慢慢地才懂事儿。”钟遥又道,“练武傀儡的法子太阴损,就不是能用来训练人的法子。”

裴舅舅点点头,若有所思:“这般。”

气氛有些凝重,钟遥便笑道:“咱们飞扬从前,好几回忘不了武傀儡的本性,大半夜的,提着匕首摸进观尘房里,站在床边看他。吓得观尘不敢动,也不敢喊,抱着被子,同他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一个晚上。”

“他二人就这样,从三月一直闹到了八月。雁北八月就下雪,有一日晚上,飞扬又拿着匕首过去,我没在意。第二日,我没听见观尘房里有动静,心道惨了,这下观尘肯定叫他给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