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收到信,我就该赶过来的。”钟夫人撑着头,哀怨看天,“原本年节也是要过来的,谁知道家里那个,连仗也打不好,非叫西陵人射中了脚趾。”

许观尘试图辩解:“姑姑,其实没有……”

“阿遥那个小子,没有劝你?”

“表兄劝过我,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

“对了,阿遥写信说你的病又不好了,我才过来的。”钟夫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抓起他的手腕,试了试他的脉搏,“方才看你,除了瘦一点儿,好像是好好的,就忘记了。”

“不打紧,不过是前几日出了点事情。近来师父在帮我治病,再有两个月就好了。”

“你又哄我宽心了。”钟夫人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阿遥在信上说你,被人钉死在棺材里,差点被人拉去陪葬,救出来的时候,都快没气儿了。躺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喊娘亲,你娘亲又不在,我也不在。还说陛下给你找了一溜儿的一品、二品夫人,结果没一个像你娘的,你还是一个劲儿的喊娘亲。姑姑看见那信,是真的心疼啊。”

“我这阵子养着病,确实已经好了不少,没有关系的。”

“雁北苦寒,也没有什么温泉,要不是你要养病,早也把你带回雁北去了。”

钟夫人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他:“你与陛下,你开不开心?”

许观尘面色一红,也低声问道:“姑姑怎么忽然问这种话?”

钟夫人转头,朗声问道:“飞扬,和你观尘哥哥在行宫住着,高不高兴?”

飞扬与玉清子坐在茶棚的另一桌,玉清子闲着没事,正给飞扬把脉,看能不能治好他从前做武傀儡落下的痴病。

飞扬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高兴。”

钟夫人道:“你这副模样,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哟。”

飞扬转头,把扎在头顶的一根银针给她看。那是玉清子给他治病用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