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殷邛才第一次接受到了,殷氏的帝王教育。
高祖的很多笔迹,都不过是些闲言碎语,却事无巨细分析天下大小祸患成因,更有前朝史学修撰。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高祖一本书册,十分简略的写下了一个百年之约。
那百年之约中,描绘的种种高祖时期便埋下的种子,此刻与殷邛所学一一对应,他也顺着将近六七十年前的展望,依稀看到了高祖希望能构建的时代。
这几乎像是殷邛胸膛里陡然燃起的一团火。
当初他不过少年,距离大邺立国百年,还有将近二十年,他能做到的!
他能做到高祖希望的那般!
这种方向如同是天窗透过来,打在他脸上的阳光般,在如此志高深远的梦想前,他的两位哥哥,也显得无论如何也不配这皇位了!更何况带他来看这些的是中宗,相信也是中宗选择了他!
殷邛是个相当注重结果的人,他不在乎过程,也不在乎名声。
那个百年必定会出现在他当位期间,那么先要做的就是登上这皇位。
这种焦灼的想要改变天下的心意,认定自己一定可大有所为的狂热,如同毒药一般,两位兄长是绊脚石也就罢了,当年带他入万春殿,如今却荒唐胡言的中宗,也成了路障。
不择手段的登基,殷邛当坐上皇位,才发现他的“急于求成”背后,饱含了多少世家想要从他这个新帝身上掏空好处的手,还有多少袁太后故意的让步。
也知道他路子多么难走,根基多么飘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