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一队中显然都是成年男子。
……难道崔季明在坐车?
郑翼手搭凉棚,一眼认出来这些卫兵,道:“居然等的是崔三,她那脾气会去跟个娘们似的坐车?”
队伍渐渐靠近,可由于长亭附近可以算得上车水马龙。不少从西域跑回来的富商官宦都在这里碰上了迎接的家人,以至于造成了小范围的堵车,贺拔家兵护送的马车就堵在了亭边。
殷胥有些紧张的盯着车帘,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只手拨开车帘,半张脸从后头探出来。
“周宇,怎么回事儿啊?你这是要带我来买菜么?城外还建了新的菜市场?”崔季明嘴里叼着不知道路上从哪儿扯得细枝,笑盈盈的将下巴放在胳膊上。
瘦了,脸上有晒伤冻伤的痕迹,下巴上有一道没好全的细疤。
看她好好的,他反倒觉得那小伤疤不心疼,只解气。
不安生的家伙,看你还往外跑都成了什么样子。
他心里小声骂道,一眼望过去,没有对视。他却一下子体会到什么叫心里的冬雪瞬间化开。那道封存五个月的冰河,化作了早春的水,浸入土中,催发出绿芽来。
一点他独自置气的心思。一些萦绕令他烦躁的噩梦。
此刻都烟消云散。
殷胥自顾自心里道:我原谅你了。
与他内心能写成三千文章的念想相比,崔季明活像是从村里进城的大爷,无赖般扒着窗框在吼:“能不能先让让道,谁不急着回家啊!咱懂点交通秩序行么,叙旧的能不能别把车停在路中间就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