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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守礼似有所悟:“然后呢,之诰,继续说下去!”

王之诰目射精光:“天下之大,光浙江、福建两省如此么?肯定不只,皇上之担心,福王等三人只不过是自己撞上刀口,他们在大明只是沧海一粟,九牛一毛而已……”

葛守礼已是沉默不语,静静听着他说。

王之诰继续:“朱廷贵等人贪赃之钱财,超过大明近六年的全部国库收入,如此怎么让皇上不动怒,而加上其他各省官员贪赃,至少达到大明近十年、近百年国库收入,也就是说先了肥了这帮官吏腰包,剩下的才归于国库。”

葛守礼已是按捺不住:“之诰,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你的意思是皇上对吏治已经相当不满!”

王之诰笑了:“正是!兄台请想,皇上对吏治不满,就是对谁不满?”

葛守礼瞪大了眼睛:“之诰,你说的这人,莫不是……”

王之诰接过话头:“正是他!张居正!除了他没有第二人!他这位首辅现在还兼任着吏部尚书,天下百官之任用都由他一人说了算,别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所有人都得见他的眼色行事。”

“可是……”

王之诰笑着打断他:“兄台!兄弟知道您想说他是太子太傅,皇上老师。不过请兄台想想,自古以来,哪位作学生的皇帝愿意一辈子居于大臣的老师之下呢?”

葛守礼听到这儿,才重重点了点头:“兄弟分析得有道理,皇上这是借任用我与张居正对抗,好达到借机分权制衡之目的。”

“正是如此!”

王之诰说完这一句后,突然放低了声音:“兄台!说心里话,您觉得皇上此举如何?”

葛守礼略一停顿:“皇上将我推至台前,一则可以制衡张居正,二则可以从都察院的角度整饬吏治,实属一石二鸟!”

王之诰笑了:“兄台!现在您和我都已经看出来了,您觉得张居正会看不出来么?”

葛守礼沉默了半晌方出声:“兄弟!你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那天扳倒福王等三人时,没怎么去看首辅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