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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陈宫率领亲兵队巡视完了昌邑城东西两门的偏师战场,又回到了南门的主战场城墙上,同样对吕布忠心耿耿的高顺也正好在南门城墙上,还象普通士兵一样抬着沉重的石锤,喊着劳动号子,夯补一段被曹军破坏的城墙。陈宫左右观望不见高顺的上司魏续,便走到了高顺面前问道:“高将军,魏续呢?他是南门主将,为何不见他的踪影?”

“哎呀么嗬哎,哎呀么嗬哎!”高顺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喊着号子与士兵一起把土石仔细夯实,然后才放下石锤,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回禀公台先生,魏将军见曹军没有动静,便回城休息去了,临走时魏将军交代,如果曹贼来攻,就马上敲锣报警,他马上回来。”

“混帐!果然又私自回城去了!”陈宫有些发火,“南门是曹贼攻城的主战场,他身为南门主将,几乎统率我军一半兵马,竟然还敢再三渎职懈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高顺沉默,没有附和陈宫对魏续的指责,也没有半点愤愤不平之色,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就好象老僧入定一般。而陈宫派人去传令魏续,命令魏续火速上城督促士兵修补城防之外,又把高顺拉到了旁边僻静处,低声向高顺说道:“高顺将军,你可知道,徐州军队又往昌邑西门增兵了?”

高顺老实摇头,并不说话,陈宫则低声说道:“我刚才巡视西门之时,见袁绍军的南营之内,多出了许多徐州军队的旗帜,如果不出所料,昨天傍晚进驻袁绍军大营的那支队伍,应该就是徐州来的援军了。除此之外,我还听军中士卒传言,说是陶应已经与袁绍缔结了同盟,又和曹贼签了停战协议,罢兵言和,陶应出兵昌邑,就是帮着曹贼和袁绍来攻打昌邑城的。”

高顺继续沉默,许久后才轻轻叹了口气,无力的低声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他,他这么做,我们无法指责。”

“未必……”陈宫本想指出在陶吕决裂一事中陶应未必就没有罪责,但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只是也叹了口气,然后才低声说道:“高顺将军,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徐州军队入驻袁绍军大营之后,陶应究竟有没有派人与你秘密联络?兹事体大,望将军千万如实回答,不要有丝毫顾忌和隐瞒。”

高顺摇头,神情中也露出了一些无奈,低声答道:“不瞒公台先生,当日末将与曹性离开徐州时,陶使君曾经说过,我们如果愿意和他保持联系,可以随时派人下书寄信或者直接去找他,但是为了不让温侯误会,他将不会主动联络我们,以免……,造成更多的误会。陶使君是诚信君子,履行了诺言。”

“陶应真说过这话?”陈宫的言语中带上了一点欢喜。

高顺不再说话,只是郑重点头,陈宫素知高顺忠诚有信,不打诳语,顿时更是欢喜,忙又低声说道:“高将军,既然陶应有此承诺,那么能否拜托你遣人出城去与陶应联系,向他递上一封书信?”

高顺一楞,忙向陈宫问道:“公台先生,你想做什么?让主公知道这事,我还想不想活了?”

“放心,不是叫你去背叛主公。”陈宫低声答道:“恰恰相反,我是想让你为主公取得与陶应的联系,然后请主公恳求陶应看在旧日情分上,对我军网开一面,放我军一条生路,只要此事得手,我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远胜过在昌邑城中坐以待毙。”

高顺又沉默了,又过了许久,高顺才轻声说道:“只要主公允许我这么做,我可以派人去和陶使君联系。”

“主公那边,包在我身上。”陈宫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道:“一会魏续来了,我就马上去见主公,向主公说明此事,请主公亲自对你下令。”

陈宫话音刚落,没等高顺答应,箭垛旁的吕布军士兵忽然喧哗了起来,原来远处的曹军阵中走出了一个手打白旗的使者,同时让吕布军将士意外的是,这个打着白旗的使者竟然穿着破烂的吕布军士兵服色,显然是一个被曹军俘虏但还没有被收编的吕布军战俘。而那战俘走到城下叫城之后,急于掌握敌情动态的陈宫也没有犹豫,马上叫人放下吊篮,把那战俘绞上了城墙,并且在南门城楼中亲自接见了这个战俘。

很是出乎陈宫的意料,这个战俘被押进城楼后,不仅没有求见吕布,还从怀中拿出了一道书信,解释说是曹操命令自己送来的,还更加出人意料的介绍说这道书信的收信人竟然是陈宫本人。陈宫不疑是计,一边向那战俘问着曹军情况,一边接过书信打开,拿出其中信缣观看,而仔细一看信中内容,又看到好几个关键处被人用墨涂抹,几个关键字也被涂改替换,陈宫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差点以为老朋友曹老大犯错误将草稿寄来,但稍一盘算后,陈宫的小脸却一下子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