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鬼使神差的修改了预定的计划,下令剩下的五百战士出动三百人增援段煨。
三百乌桓精骑飞驰而出。
何颙长叹一声,沮丧的下令伍琼退回本阵。在长水营的优势兵力攻击之下,伍琼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虽然这个时候撤退会遭受重大损失,但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伍琼大吃一惊,连忙下令撤退,可是段煨他们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死死缠住不放,在撕下一大块肉,击溃了伍琼之后,他们又随着溃兵直冲何颙的本阵。
何颙下令伍琼的败兵绕到阵后列阵,露出了藏在中间的两百步兵,这些步兵藏在大盾后面,手持长矛大戟,两排弓箭手在后,全力发射,一下子打了段煨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是何颙得到的最后的胜利,韩遂在看到了何颙暗藏的杀招之后,立刻调整攻击方向,兵分两路,两侧夹击,轻松的击溃了何颙的本阵。
“伯求先生,不客气了。”韩遂带着亲卫呼啸而来,跳下马,亲手拔下何颙的将旗,摆弄了片刻,交给身后的亲卫,然后打量着何颙精心准备过的步兵阵地,赞了一声:“伯求先生这个阵摆得好,就是应变不足。”
何颙非常尴尬,他是想行险诱韩遂攻击本阵,然后用步兵的阻击韩遂,再用优势兵力的骑兵包抄,没想到被韩遂识破了。一旦被识破了,他的失败就在意料之中。就算韩遂没有夺去他的战旗,他要想以这些步兵去攻击韩遂的骑兵,那也是痴心妄想。
观兵台上,天子兴奋莫名,用力的拍打着栏杆,有些苍白的脸上泛着潮红。袁逢的脸色十分窘迫,他的屯骑营被打得大败,他却不得不强撑着笑脸配合天子的感叹,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太尉张尉也非常高兴,他一直担任着为天子解说的任务。他用兵多年,又居高临下,早把双方的阵势看得清楚,自然是洞若观火,毫厘不爽。他对何颙以弱击强的打算很赞赏,对韩遂的应变也非常满意,详细的向天子分析双方的优劣。
“屯骑营战力不如长水营,这是事实,短期内是无法解决的。何颙要想取胜,只有出奇,否则必败无疑,所以他的做法是对的,非此不能胜。只是他运气不好,韩遂没有上他的当,而是采用优势兵力先行围歼伍琼部,并趁胜追击,逼得何颙提前暴露出了暗藏的杀招……”
天子听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早就听说山西出名将,果不其然。”
张奂的脸色一黯,他原来也是西凉人,可是现在他却是弘农华阴人,不知道天子这句话里的名将还包不包括他。他沉默了片刻,提醒道:“陛下,山西出名将,是因为山西长年征战啊。”
天子眉头一颤,点了点头,转过脸看着远处的刘修说道:“凡国自有边,没有边疆的流血牺牲,又哪有内郡的安稳?太尉,忘战必危啊。当年朝臣议弃西凉,若非虞升卿(虞诩),凉州人已成贼寇,太尉安能为本朝名将?”
张奂激动不已,连连点头。不过,他虽然感激天子的器重,却还是提醒道:“陛下,今年的旱情虽然没有去年严重,可是收成想必也有限,要想北伐鲜卑,这钱粮……”
天子脸上的喜悦不翼而飞,兴致一落千丈。他让刘修整顿北军,就是想秋高马肥,出征鲜卑,把一直骚扰北疆的鲜卑人整治一番,让他们安份一点。如今刘修的整军初见成效,司徒府却拖他后腿,根本拿不出能支持北伐的钱粮。他对宋丰非常不满,但是当着张奂、杨赐等人的面,他又不好指责宋丰,只好把这些火气憋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