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完全跟网络断开联系了。手机在许久前就已经耗尽电量自动关机,无人问津地丢在床头柜上。因为那句无心的“我再也不会见他了”,就像被宣判了死刑。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方,无法坦然地旁观文颂拥有新的爱人和朋友,索性躲起来看不到,就当做没有发生。
文颂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看了很久。以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作息比现在规律得多,每天十一点必须上床睡觉。后来在网上认识了秦覃,就变成了半夜聊天聊到困才睡觉。其实生物钟已经固定,也超不过十一点很久,他总是遗憾自己困得太快话题没聊到头,每次睡着时都是意犹未尽的。
可时过境迁,有一天他们面对面的共处一室,居然也会有大眼瞪小眼没法好好说话的时候。
秦覃听着被子外细碎的抽泣声毫无睡意,僵硬地躺了半晚,内心像被钝刀反复研磨。直到一切动静都归于平缓,再迟疑着掀开被子,看到他窝在窗前的沙发里睡着了。
秦覃下了床,蹲在他身边,借着月色细细地打量他的脸。思考是痛苦的,大脑运转起来像生锈的机器,知觉混乱后也无法通过颜色来分辨自己的状态。但不用太费力地想,这就是文颂的脸,像洁白无瑕的花瓣,露水滚落,脸颊上泪痕未干,抿紧嘴唇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稳。
秦覃伸出手,在他身上几厘米的地方悬空,迟迟不敢往下落。怕落下去碰到的是空气,又怕真的会碰到人的体温,证明自己疯得更厉害。
迟疑了许久,秦覃收回手,默默回到床边,拖着被子盖到他身上。
本来沙发里歪着头睡觉就不舒服,那么重的一坨被子压到身上,文颂一下就睁开眼,看到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没睡觉啊。”
秦覃愣了愣,露出纠结的表情,开始迟钝地思考。
他一下子就醒了。文颂睡觉很沉的。他不是文颂。
但他也有一张可爱的脸,说话时声音很动听,带来的饭很好吃,饮料也是甜的。
秦覃不知道自己像个雕塑一样站在那思考了很久。文颂打了个呵欠,没有催促,揉揉脸清醒过来,安静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