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释然,袁家家传经学是孟氏易,但是袁夫人的母亲是弘农杨家的,杨家家传的经学就是尚书,想必多少也是读过一点的。他摸摸孙鲁元的小脸蛋,赞了一声:“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读书经了,以后也是一个孙大家。”
孙鲁元害羞的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小脸红了。孙鲁班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拉着孙绍的手叫道:“那大兄说,究竟是谁说得对?”
“都对。”孙绍哈哈一笑。孙鲁班冲着孙鲁元扬起小脸,得意的撇了撇嘴。
陈海站在舷边,躬身施礼,在孙绍经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将军,那两个小子虽然面,可是……”
“可是什么?”孙绍瞥了他一眼。
“可是拗得很,看样子想把他们挤走不容易。”陈海苦着脸。
“什么意思?”孙绍一时没搞明白,陈海连忙解释了一下。今天早上寅时,摧锋营刚准备日常训练时,周循和孙桓带着手下就在江边等着了,他们手上有孙绍的手令,陈海不好推辞,只好让他们参加训练。当然了,陈海也不笨,知道这些人都是孙权派来夺权的,因此特地加大了训练量,原本每天早上都是先跑五里,再游两里,然后再依次操练登舟、登陆等相应的战术,这次一上来就是十里,准备把周循他们跑残了再说。事情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刚过五里,周循和孙桓带的八百人就剩下二百不到,十里下来,一个不剩。陈海心满意足,带着人开始下一轮训练,可是没想到他们两里游完之后,周循和孙桓带着十几个亲卫跟来了,二话不说,脱掉衣服就跳到水里。陈海虽然有些吃惊,可是还真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游完这两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在他演练完登舟战术之后,他们回来了,虽然腿都在打颤,脸色煞白,却还是要求参加接下来的训练。
“这两个小子牛脾气犯了,我怕最后没赶走他们,反把他们搞残了,将军不好交差。”
孙绍摸着下巴没吭声,周循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又变卦了?他没吭声,跟着陈海来到舷边,舷边挂着一条条绳索,绷得笔直,那是下面的摧锋营士卒正在练习攀爬。
周循精赤着上身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白皙的皮肤在黑乎乎的士卒中显得很扎眼,他的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手撑在甲板上,丝丝血迹。一看到孙绍,他连忙挣扎着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躬身行礼:“将军。”
孙绍皱了皱眉,挥手让陈海等人站远一点:“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周循咬了咬牙,没吭声,只是攥起了拳头。
“攀爬时受的伤?”孙绍看着他的手,问了一句。
“没什么,磨破了而已。”周循点点头。
“你阿母知道吗?”
“知道。”周循顿了顿,又连忙说道:“将军,请你不要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我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