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愿意吃这个苦,我也不拦着你。不管你最后会不会留在摧锋营,你只要能让这些悍卒认可你,你以后到哪儿都是一个好将军。”他伸出手,拍拍周循光溜溜的肩膀:“阿循,你有你父亲所有的优点,你还有你父亲没有经过的锤炼,你凭什么不能做出比他更大的成就?努力!”
周循鼻子一酸,大声应道:“喏。”
“哈!你怎么在这里?”孙鲁班忽然跳了出来,指着周循惊喜的大叫道。周循顿时窘得无地自容。摧锋营的士卒在训练时,为了节省衣服,都只穿一条牛鼻裤,相当于后世的三角裤,他虽然没到那个地步,可是下身也只有一条合裆裈,相当于有裤腿的大短裤,全是男人也就罢了,谁曾想忽然跑出来三个小姑娘,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准未婚妻,顿时把他腭得满脸通红。片刻的呆滞之后,周循二话不说,冲进了舱里,抢过一条不知谁的裤子穿了起来,又披上一件短衫,这才尴尬的走出来,给孙鲁班行礼。
他的窘态让旁边的人窃笑不已。
孙鲁班却不象孙鲁元、孙鲁育那样害羞,从容自若的指指那些好奇围观的摧锋营士卒,问道:“周循,你能赢过他们吗?”
周循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摇摇头:“现在不能,但是两个月之后,我一定能。”
“吹牛。”孙鲁班一扭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吹不吹牛的,你两个月之后再来看不就是了。”孙绍拍了一下孙鲁班的脑袋,带着她们上了二层的飞庐。周循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转身冲着刚刚爬上来就象死狗一样躺在甲板上的孙桓苦笑了一声:“叔武,我们撑得下去吗?”
孙桓顾不上回答他,只顾张着大嘴喘气,等他把气喘匀了,才吐了口唾沫道:“他们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我们也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为什么不能?你等着,两个月之后,我不把那个竖子打得鼻青眼肿的,我就不叫孙桓。”
“你要打谁啊?”陈海从飞庐栏杆上探出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桓,那眼神跟看一个瘪三没什么两样。孙桓说的就是他,见陈海示威,他也不怕,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陈海:“还能有谁,当然是你陈大校尉了。”
“有种。”陈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过,你要把这两个月熬过去才行。现在,你给我听令,立刻到甲板上集合,你们出一百人,我们出五十人,演练甲板争夺战术。”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周循:“孙小姐要看。”说完,呲牙一笑,转身走了。
周循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孙鲁育要看比武,他们却是假想敌,而且是以一百对五十,他心里清楚得很,经过早上那十里路跑下来,他的手下能不能还挑出有体力演练的人都是个问题,至于打赢那就更别想了。一想到自己堂堂的偏将军马上要被人痛扁,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是恨也没有办法,他和孙桓商量了一下,勉强凑齐了一百人站在甲板上,陈海很给面子,亲自带着五十人作他们的对手。孙绍在飞庐上高座,孙鲁班兴致勃勃的站在栏杆旁,冲着周循大叫道:“你一定要打赢,要不然你这偏将军就不要做了。”
“大虎,回来。”孙绍威严的喝了一声,孙鲁班不敢吱声,乖乖的退了回去。孙绍摆摆手,丁奉挥动手中的令旗,鼓手猛的敲响了战鼓,随着雄浑的鼓声,陈海忽然大喝一声:
“摧锋!”
五十名将士齐声怒喝:“摧锋!”话音未落,五十个已经组成一个楔形阵,以陈海为尖锋,向周循等人冲了过来。十步距离,转眼即到,周循举刀长啸:“长矛手上前——”
二十柄去掉了矛尖的长矛直指前方,向冲过来的陈海等人戳了过去。矛头包着布,布上蘸着墨汁,谁的要害部位沾上了墨团,就算阵亡。虽然是演练,可是这关系着新人和旧人的脸面,谁也不敢退让,陈海大步赶到,未出鞘的长刀呼啸而至,荡开面前的两根长矛,飞身挤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