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不由朝北边的京都方向望去,只要那里的贵人能够重整旗鼓,方家和卢家总能重新崛起,总能够翻过身来,更能够将一些眨眼的角色和势力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好好布置,办出个样子来,别让薛大人到时候挑毛病。”方夫人咬着银牙,缓缓吩咐道。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事到如今,卢福只得领命下去。
汇集过来的商人自然知道此次户部侍郎薛大人召集众人的目的,大楚各地已经遍布了户部的人,展开了各种各样的募捐事宜。
只是各地的户部官员都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各地都有商会,对于朝廷派出的这些实际上的额外征费,自然是大有抵触心理的。虽说户部管理天下商户,是商人们的顶头衙门,但是商户们自然也不乏厉害的角色,联合起来,百般抵触,甚至拖出大楚朝历代的王法规则对户部官员们进行反难,如此一来,各地户部官员募捐的效率极低。即使有些商户为了缓和气氛,拿出一些银子捐上,可惜数量少的吓人,完全是一副打发叫花子的姿态。
甚至在西南州郡,竟然发生户部官员半夜被拖出馆驿,在寒夜之中被剥光衣服痛殴一顿,差点丢了性命,事后当地官府追查,明知是一些刁毒的商户暗中所为,却是找不到证据,当真是棘手的很。
江南更是大楚商源之所,无论是苏州乔家,还是扬州方家,甚至是尚在苟延残喘的卢家,无一不是跺一跺脚便影响商界的人物,除此之外,三州更有无数大小商户,那是一支极为庞大和惊人的力量,多少年来,形成了虽未摆明却放在各家心头的商界常规。
他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在特点的情况下,总能够抱成一团。
薛破夜这次坐镇杭州,募捐商银,看似能够以户部侍郎的官位去压制商户,但是却不得不考虑江南商会的凝聚力。
虽然杭州商会目今倒是能够影响一二,但是苏州和扬州可是强劲的很。
苏州乔家虽与自己有故,但是作为苏州商会的会长,乔家必须以苏州商户的利益为先,这个时候,恐怕会因公而忘私吧。
至于扬州方家,那是铁定的反对派了,于公于私,那都是坚决抵制薛破夜的。
扬州方家的后台乃是当今皇太子,皇太子虽然被囚禁起来,但毕竟没有被废,时刻都有解禁的可能,就算被废,那也有翻身的可能,如今虽处在低谷,但是方家也不可能太将一个户部侍郎放在眼里。
商户们各自存了心思,这次捐银,自然是要看几家大户的动作了,若是大户们老老实实地捐献银子,根据他们捐银的数目,也不得不放血了。
但是大户们若是闹起来,拒不捐银,大家伙儿自然也会倚着大户们的腿儿得些好处,一旦追查起来,承担责任的总归是大户们,小商小户可是入不得朝廷的法眼。
于是商家们一面关注着官府的动静,另一方面却时刻注视着几大商户领头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