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化名袁布衣,如今身为雍州右侍郎的袁天罡出奏道:“大王,大半年前,臣就开始储存粮草,如今城中的粮草充实得很,即使全城八十万人坐着吃饭,亦可支撑半年之久,如果减少普通百姓的口粮,进行合理调配,甚至能支撑十个月。”
明月王点头道:“将士们要吃饱饭,城中的百姓也要让他们吃饱饭,总不能因为照顾将士便让他们吃不饱。那些往城上搬运擂石滚木的民夫,还要加些米粮……既然有支撑半年的米粮,那已经绰绰有余,真要对峙起来,楚军恐怕是撑不了两个月……!”轻轻叹了口气:“他们还是早退的好,至少可以少死些人……本王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一个一个地倒下。”
“大王圣明!”众人齐声道。
“他们若是顽固不化,不知好歹想围困下去,那很快他们就知道后果了。”毛狄年近五十,但是声音依旧洪亮得很,老当益壮,自有一股慑人的霸气:“这个季节,正是寒热重症多发季节,即使是我土生土长的西北人,也要小心防范,楚军那种小鸡儿一样的身体,很快就会患上这样的病症……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他们还怎么进攻雍州城。”
“不错不错。”立刻有官员附和道:“寒热重症袭来,他们是万万抵挡不住的。那个薛破夜,但愿他也患上寒热重症,一命呜呼,这样一来,楚军势必大乱,而窦帅和左侍郎的大仇也有上天代我们报了。”
窦安道是被薛破夜亲手砍下了脑袋,而左子玄虽然是自杀,归其原因,还是薛破夜所致。此外,薛破夜用计攻下沂州,杀伤西北守军无数,致使洪韦自杀,雍州攻势战略破灭,更是导致窦安道为了避免陷入前后夹击的情势,率领数万大军游过沂河,淹死无数西北将士,这一笔笔血仇,让西北将士对于薛破夜恨彻心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所有人的脸上,浑然没有半丝担心城池被攻破的顾虑,或许在这些人的心里,也坚定地认为,雍州城,就是他妈的“不可破之城”!
“大王!”人群中出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行了一礼,才缓缓道:“沙场上的征伐,不是以杀为目的,而是以制为目的。虽说楚军如今与我军敌对,但毕竟都是血肉同胞,如果只求楚军多死人,恐非善道,更是违背了大王的仁义之名。”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此人,俱都静下声来。
明月王看着这人,微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是为制,不为杀!”
“大王迟早要登基大统,若是楚军死的太多,他们的父母亲人必定对我西北怀有恨意,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民心不善啊。”中年人继续道:“所以臣下以为,能少伤敌却又能制敌,方是上上之策!”
皮肤如同黑炭一般的袁天罡淡淡地道:“王大人,这少伤敌又能制敌的上策,该如何实施呢?”
王大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向明月王道:“大王,臣愿前往敌营,劝降薛破夜,即使劝降不成,臣亦当劝说薛破夜撤军!”
四周众人都是一惊。
明月王也有些惊讶,道:“你要出去劝降他?”
“正是!”王大人正色道:“求大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