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狠心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于行之心里早已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尤其被柳向晚揪着衣襟揍得那几下,俩人离得近了,他看到柳向晚发红的眼眶,险些当场就忍不住把人抱住哄一哄。偏偏他那该死的自尊心,也不知为何就那么强烈,硬是忍到柳向晚拂袖而去。

如今想来,于行之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整这一出莫名其妙的自怨自艾,也不知图个啥!

于行之千辛万苦感到清音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他拄着拐杖匆匆去了前殿,一路上因为过于着急,摔倒了三次。拐过回廊,他远远地看到殿内跪着一个一身素衣的背影,那背影瘦削挺拔,已经剃了发。

于行之心下一凉,暗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对方,却因为腿脚不便,使这个过程变得极为艰难。

片刻后,他脚底一滑,险些再次摔倒,却被人一把扶住。

于行之转头看去,便见扶着自己的人正是柳向晚。

“向晚……”于行之怔怔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殿内跪着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拐杖一扔,伸手一把将柳向晚揽进了怀里。

“佛门圣地,你……”柳向晚想推开他,却被揽得更紧了。

“对不起,向晚。”于行之开口道:“是我混蛋,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我不该因为受伤就自暴自弃,我不该不回你的信,不该回京后第一时间不去见你,不该还你簪子,不该说什么成家立业,不该否认当初明明是我死乞白赖地缠着你……”

“当初我回京城再见到你的时候,第一眼就对你有了旁的心思,只是幼时一直将你当做半个弟弟,总觉得如今有了这心思不大应该。”于行之道:“便是为着这个,我才迟迟没有朝你开口,绝非是不情愿,也定然没有旁的顾虑。上元节那日,你给了我簪子,我不知有多高兴……”

“说完了吗?”柳向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