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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之外,就是高马上的他。

进入花轿的这一刻,她就真的成了雍勤王妃——这个她梦寐以求的身份。

先帝已亡,雍勤王名义上的生母还在世,但却偏偏无人去通知宫里那位。

因而,他们拜天拜地,彼此对拜,独独不拜父母。

对拜时两颗头相接的那一刻,云雾初听到他说,“明年娘亲生辰时,你不要嫌山路难走,我背你上去,让她见见你。”

众宾客喧闹着要送洞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都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对方的每个字眼,甚至于每次喘气的声音,她只单字回了声“好”。

南护军不论将领也好,无名小兵也罢,大多是庄稼汉子出身,没大没小惯了,他们不懂礼仪,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蛮劲,心眼大。平日里徐胥野并不管束他们,只觉得有棱角的石头砸人更疼,更何况,上战场有今日没明日的,何必拘着他们的性子。

于是乎,这一群大老爷们,碰到将军大好日子,非叫着喊着要瞧瞧新娘子好看不好看。

唯一几位前来贺喜的官员早就面露难色,新娘面容怎么能给旁人瞎看。

成何体统!

更可况这位还是云丞相家的嫡长女,身份何其尊贵!

昭成扯着任成打算出来打圆场,他们跟在徐胥野身边久了,宫宴之类的大场面都见识了不少,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南护军这些人行为的不妙。

大梁各地风俗不同,就是这掀盖头的人选,各地都有各地的说法,但汴梁天子脚下,其本身流传的风俗便慢慢为尊,为主。

在汴梁的风俗中,新娘子的盖头自然是要在洞房时才能掀开的,这是铁定的规矩,他们一面责怪南护军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带到王爷大婚上,一面又不禁担忧王妃若不肯,会不会让南护军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南护军跟随王爷出生入死,都是自家的兄弟,兄弟的媳妇不让看,似乎也说不过去。

任成压下昭成要出口的话,引着他去看王爷,徐胥野含笑抱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雾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