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带上还渗着血迹,他唇色发白,徐胥野下颚线崩出一条凌厉的弧度,抬手摸了他一把额头,意料之中,一片滚烫。
何行时烧了好久,断断续续,烧的他嘴巴都脱了皮,脚步都十分沉重,伤口溃烂流脓,军医想尽办法,因为拖的太久了,效果甚微。徐胥野想,要是万一再烧下去,烧成了聋子傻子可怎么办?苏十里得吃了他。
他默不作声,引着何行时来自己的营帐,打开一个小匣子取了粒黑色药丸,递给何行时,“含着,别吞。”
苦的要命,惹得何行时连连皱眉,他腮帮子鼓起来,眉间的皱痕一再加深,含混道:“你这不要命的打法,再打下去,不说我们了,是你自己都受不了。”
徐胥野往破了一角的碗里倒了水,仰头,喝尽,水顺着下巴湿了脖子,“雾初四月生产,我须得赶回去。”
何行时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干笑两声,脸色铁青,“你疯了,四月攻陷皇城,徐胥野你以为自己真的有老天爷相助啊。”
徐胥野桃花眼中快速积起一层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也算是老天爷相助吧。”
他沾湿了帕子,盲擦着自己脸上的灰,唇上笑意不减,不消一会儿,脸上的灰被擦尽,露出白皙面孔上的几道血痕,血丝缕缕扒在秾丽的眉眼上,就像是上等的玉微瑕。
“你且放心,我一切自有主张安排,徐胥成这个软蛋,这几日疯狂调兵遣将只为护住汴梁,致使别地少人驻守,军队不成气候,接下来的州郡,不会太难打。”
他说的简单至极,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这些都不值得放在心上,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和困难之处,都得他一个人扛。
何行时又哪里会不明白呢,徐胥野必须要这样,即使心中也惧怕,也担忧,也必须要做此姿态。
南护军,都在看着他,望着他,他不能扛不住,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扛不住。
何行时一时心急却被那药呛了好几口,险些呕出来。
徐胥野一手托住他的下巴,止住他呕吐的动作,警告道:“你可给我含好喽,这药可是齐彦所制,可解万毒,可治万伤,那齐彦研制半辈子才制出的。你个小小的发热,我本来还是舍不得给你吃的。”
当初,他点醒宋孟俞他师兄那事是有人故意设局,才成了靶子,被人为所欲为,让她师父齐彦不得不被迫效命。
宋孟俞到底还算聪慧,明白其中曲折之后,便打定主意,回荆州后安分做人,不再制毒。第二日安安分分的带着师父的尸身坐在马车里,一直等到他出来,马车也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