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缓缓张开,江烬回猛地站起身:“怎么样?”
时倦听见这个声音,脚步一顿。
小护士将方才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宽慰道:“放心吧,都进病房了,基本就没什么事了,现在只要慢慢等恢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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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已经谈不上繁琐,可人在等待中,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难捱,何况还是医院这样生死的被凸显到极致的环境里。
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人还不能探视,江烬回坐在长椅上,视线一直望着门上的小玻璃窗,似乎是试图通过它去窥那扇冰冷的金属门后的另一番景象,又仿佛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这短短一天里,江烬回从离开家门到现在,心里便始终绷着一根弦。一头连着他,另一条则连着一个人。
大约是之前绷得太紧,如今突然放松下来,疲惫便潮水般涌来。
江烬回看着看着,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景象放大又重叠,他终于支撑不住,坐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就在他身体即将倒下的那一刻,一只手从一侧伸出来,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骨相很美,颜色却淡得近乎透明,像某种镜花水月的幻影。
时倦垂着眼看着面前面容疲惫的男孩子,半晌,终于在椅子另一边坐下,而托着手上不省人事的人儿,让他躺在了自己腿上。
一绺银白色长发垂到他的脸上,时倦随手将自己的头发拨开,若有所思地看着腿上的人儿,不知是问对方还是单纯的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不会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