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容许辞脑子里飞掠般划过无数个问题,可面上唯一的,也最真实的条件反射,却只有一个:

他蓦然伸出手,覆上了那人的额头。

尖锐如期而至,毫不留情地扎破了皮表,几乎要洞穿他整只手掌。

容许辞面上瞬间覆上一层薄汗。

“滴答——”有血顺着他的手背滑落下来,滴在那人色泽浅淡的唇上,像是雪原上蓦然盛开的红梅。

时倦尝到血腥味,眸光缓缓暗了下去。

他垂眸看着身上的人,嗓音带着微微的哑:“起来。”

“我……”

“我话只喜欢说一次。”时倦面无表情,“五秒钟。”

容许辞忽然一怔。

他来不及思考对方这点细微的变化是为何,却也来不及压抑着本能完成远离的反应。

时倦说五秒钟,就真的是五秒钟。

没等到对方自己离开,他直接伸手,蓦然抬手掀翻身上的人,那力道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时倦的手搭在少年的脖颈上,墨发随意地散落下来,被桌台上的烛光铺下幽深的影子,将他的脸映得晦暗无光,唯有唇色因为被血染过,鲜艳得宛若月下最艳丽的蔷薇。

有人说,脖颈上生物界大多数动物最脆弱的地方,因为只要稍微一用力,再强大的生物折断了此处,下场也只有一命呜呼。

他双指抵着少年凸起的支气管,感受着指腹下血液涌动的触感,语调浸了霜降时的冰霜,冻得人浑身都是一个战栗:“害怕么?”

容许辞抿着唇,没说话。

时倦垂着长睫:“那你知道我会怎么样么?”

少年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