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听见了他几近崩溃的颤抖,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没必要。”

他的情绪是真的稀缺得可怜,仿佛用一点少一点,稍微激烈一些都是一种浪费,所以基本不会怎么放在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上。

容许辞策反封王让他家破人亡也好,老太监为光复南宁前朝而将他置于深渊也好,都没能在他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若是旁人被这般对待却毫无作为,要么是还没能力报复所以只能忍,要么是怯懦得根本不敢反抗。

可他毫无作为,却是单纯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他说没必要,就是在他眼里真的没必要。

老人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时倦垂眸看着眼前的老人,接着道:“你曾经救过我,我也得还。”

十数年前,无论是出于什么缘故,老人带他离开南宁皇宫让他保住一条命是事实。就像他没有怨恨,同样也不会感激。

但会偿还。

他的观念里没什么人情世故,只有一笔又一笔能被计算和称量的因果债。

他欠了对方一条命,对方也欠他一条,就算抵消了。

“至于功高盖主。”

时倦侧着头道:“它的本质不在功高,而在盖主。陛下她看我时眼里有仰慕,若非意外,短时间内不会对我做出极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