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倦身上恰好有枚光看做工便能顶得上普通人一辈子伙食的玉佩。

他还偏偏失忆了。

平心而论,班主心肠其实很好,否则他不会整天捡那些流浪小孩,甚至还愿意在自己生活不易的情况下给比他更苦的人一口饭:比如对叶怜,比如对时倦。

若是其他时候便罢了,可偏偏是那个时候。

因为他背后不仅仅有自己,还有戏班上下数十口人,数十张吃饭的嘴。

他们最大的还不超过三十岁,最小的还不满八岁,却都以他为轴心,满心满眼将他看成顶梁柱守护神。

时倦的身份显然非富即贵,身上却再无其他财物,而玉佩这唯一的饰物又常常以信物的作用而出现,自然不可能随意许给旁人。

班主就那样一差之念滑入了名为卑鄙的深渊。

他偷走了那块玉佩,攥在手里时触手生温,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后来的事情理所当然,那块玉佩比比他想象的还要值钱。哪怕当铺的人已经把价格一压再压,换来的钱也是他过去半辈子都不曾想过的天文数字。

他用这笔钱解决了戏班上下的生存问题,又买来道具服装,租借场地,资源样样砸下来,渐渐的将个草班台子堆砌成京城最有名的艺术组织。

京城有多少人知晓浣花班,多少人知晓第一名伶,就有多少人知晓其班主的大名。

他得了所有的人心,却唯独不敢面对时倦。

哪怕后来他终于攒够钱,想要赎回那枚玉佩,却已经被告知它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