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几息时间,脸上盖着的桑皮纸叠加到了三张,然后三张都被揭下,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黎殊能有喘息的时间。不过珍贵的空气没有接触多久,一边的人又拿了一张桑皮纸。
黎殊余光扫到,先前的经历让他打了个冷颤,恐惧从脚底板直袭大脑。
“……您可想好了,这回再盖上去,那就一张一张贴上去,再也不给您反悔的机会了。”
黎殊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眯起眼,眼眶溢出生理性泪水。
“不会说的,死心吧。”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每说一个字便有种小刀子刮喉咙的疼痛感。
饶是如此,黎殊的表情依旧强硬,没有服软松口的意思。
那人被他的态度弄得火大,冰冷地哼了一声。
“行——不愧是文人,骨头的确硬,这都不肯说……”他恶意地桀桀笑着,挥手让人将裁好的桑皮纸拿过来,一边拿一边掐着嗓子道,“贱骨头,用这么贵的纸送你上路,值了。”
桑皮纸产量不高,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它的妙用,桑皮纸被打湿之后会隔绝空气,多盖几张能生生将人闷死。
一张一张盖上去,几乎没人能扛得住这种刑罚。
眼前这个姓“黎”的倒是硬气,来来回回两张三张,每次都将他憋得快死再揭开纸,让他吃足苦头。
搁做普通人早熬不住,谁知道这人还能硬撑——
哼,真以为不敢杀他是吧?
“这回——足足给您盖九张,送您去酆都阎王老人家跟前,祝您前程似锦!”
黎殊眼睛一斜,虚弱而无力地哼了一声。
尽显轻蔑。
那人也没有气恼,将还未打湿的桑皮纸盖在黎殊的脸上。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倏地俯下来在黎殊耳边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