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在梦里掉了几滴眼泪,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烧成了炭球,客栈的伙计正哐哐敲着门,想要把当掉珍珠换的钱给他。
而骑马搜遍奉天大街小巷,始终一无所获的穆闻天,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
他把那只主动钻自己被窝的小貂弄丢了。
这头郁声尚未有音讯,三姨太先病倒了。
她原先已经晕了两回,这下是真的爬不起来了。
她既懊悔于自己鬼迷心窍,从拍花子手里买了人,又觉得身上背负人命,造了大孽,一时间,连药都吃不下去,只知道抓着佛珠,歪在榻上,病恹恹地哭。
相比三姨太,穆老四的心情更是糟糕。
人是他亲手赶出穆府的,如今没了踪影,十有八九已经遭遇了不测。
可是他在奉天城里转悠了几圈,没闻到任何特别的味道。
但天这么冷,风这么大,谁能保证“小貂”没到汛期呢?
穆闻天越想越暴躁,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偏偏还有人想不开,往他的枪口上撞。
在寒风中奔波了一天的穆闻天翻身下马,余光里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七。”他的长靴撩起一片沾了泥污的雪,成功将穆博天吓愣在原地。
穆老七哆嗦着站定:“四……四哥啊。”
“你去哪儿了?”穆闻天的声音被寒风一搅,阴森森的,像勾魂的恶鬼。
穆老七“哇”地大叫一声,险些吓哭:“四哥,我在玉春楼的相好快到汛期了,我……我……我想……”
“你想干什么?!”
“我想……”穆老七还能想干什么?
他想标记人家啊!
穆闻天大步走过去,拎起弟弟的衣领:“标记?你娶人家了吗,就想标记?”
穆老七瞬间蔫巴,耷拉着脑袋,哼哼:“可想标记他的人很多,我……我……”
“怎么,奉天城还有人敢和你穆老七抢?”
穆博天缩了缩脖子,将到嘴的辩解全咽了回去。
他哪里是想娶人家?
他只贪图一时的快活。
穆老四一声冷笑,知道自家弟弟是个什么德行,手上用力,直接将穆老四丢进了院子:“我劝你老实一点,爹快回来了。”
恐惧争前恐后地从穆博天的眼里冒出来,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院前:“四哥,爹真的要回来了?”
穆闻天懒得解释,将院门一锁,转身出门,继续找那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小貂”。
*
郁声被敲门声惊醒,费力地从炕上坐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后颈,指尖在小小的凸起上一带而过,酥酥麻麻的触感立刻从脖颈间扩散开来。
郁声迅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