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胸腔内的空气迅速流失。
“四哥……四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他眼前发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郁声绝望地想:轮到我了吗?我要死了吗?
若是死了,就可以见到母亲。
可若是死了,也再见不到穆四哥了呀。
郁声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喉咙深处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不想死,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郁声哆嗦着咬破嘴唇,妄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四哥,救救我。”他颤抖着抓住了穆闻天的手。
苍白纤细的手指止不住地哆嗦,像狂风中的枯叶。
穆闻天的心沉了又沉。
他抿唇捏住郁声的下巴,阻止他自残的行为,然后披上衣服,将门前炉子上温着的热水,灌进了汤婆子。
“抱着。”穆闻天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将汤婆子塞到了郁声的怀里。
温热的触感在怀里绽放,他呆呆地躺了会儿,脑海里的恐惧逐渐消散,人也清醒了些。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穆闻天却还没有上炕,而是将炉子里的水倒出半碗,捧在手里,等郁声清醒了一点,再喂他喝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披着外套的穆老四打了个喷嚏。
郁声的耳朵抖了抖,回过神,翻身望着沉默着坐在炕边的穆闻天,眼眶渐渐红了:“四哥……”
穆闻天的嗓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还难受吗?”
他先是摇头,然后想起烛火昏暗,四哥看不见,立刻抱着汤婆子爬起来:“好多了。”
郁声在申城时,偶尔也会胃疼。
那时他娘还活着,发现他胃疼,就会准备好汤婆子,给他放在小腹上,暖胃。
郁声没想到,穆闻天也会为自己做这些事。
他披着被子,小声喃喃:“四哥,你也上来吧。”
屋里冷,他瞧四哥好像只裹了一件大氅,连忙劝道:“别着凉。”
穆闻天意外地瞥了郁声一眼:“不怕我啊?”
他可是阿尔法。
“不怕。”郁声摇了摇头,心知四哥“不行”,乖巧地窝在炕上,等穆闻天掀开被子,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你是我四哥啊……”
穆闻天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揉了揉郁声的头发。
什么四哥?
是他的阿尔法。
闹了这么一出,穆闻天也没心思想洞房了。
他等郁声睡着后,又出了趟门。
他要去找歇在穆府的医生。
这一走,就在茫茫风雪中,撞上了另一行人。
“谁啊?”黑灯瞎火,穆老爷子谁也看不清,本能地拔出了枪。穆老七也如惊弓之鸟,跳着脚喊:“别吓唬人啊,我告诉你,我手里有枪!”